“怎么样了?”钟绍坐于骏马之上,眼神凶狠,问着自己身边的王朴。
“道勤,你就放心吧,凛峡山上有着我麾下大将在,不出意外的话已是磨好了刀,等鱼上勾呢。”王朴看着钟绍,奸笑着说道。
“安排好了就行。”钟绍稍微心安的点了点头:“今日,不仅要让孙礼死,还要让谭焕那一个莽夫死。”
“道勤你就放心吧,孙礼是必死的,那谭焕也不可能逃得过。”王朴眼神狠厉,附和着说道。
“嗯,严波呢?”突然,钟绍想起来一直都没有看见严波的身影,转头望向了王朴。
“严波啊,那个莽夫现在在督军呢,指不定已经跑到了大军后面去了。”王朴有点儿不屑。
“哎,不可这么说严郡守,现在有着他为我们督军,这不是正好防止了等下出现差错吗?”钟绍笑着摇了摇头。
“道勤你这么一说,想来确实是如此啊。”王朴愣了会,随后大笑道。
大军在缓慢移动着。息州的三路诸侯们有恃无恐的走在了前段,而孙礼他们,却是故意落在后面,与他们间隔着一点距离,就是为了等下出现的变故。
“丧兵?是丧兵啊……”
“怎么会……”
“丧兵……”
……
突然前方的大军停止前行,一名名士卒们见到前方那站成一列列,身披素服,手持银枪,脸色冷酷的白毛军,皆是神色惊恐。
这是一支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军队,再哪还有勇气手持着手中的兵器。
白良机见到这一幕,脸上冷笑,显然已经被他料中了会出现这般的情景。
白良机单手握住银枪,指向了息州三路大军,口中低沉的道:“汝等血,染银枪。尔等魂,祭亡灵。”
“汝等血,染银枪。尔等魂,祭亡灵。”
“汝等血,染银枪……”
白毛军们缓缓前进,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落地,都会喊出一遍口号。
“怎么回事?”钟绍见前方的部队出现了动乱,急忙开口问道。
“前面怎么了?”同样,王朴急忙拉住一个家伙,问着道。
“郡守,丧,丧兵。”那个士卒刚从前面跑了下来,他惊恐的指着前面,口中不断说道。
“丧兵?……”王朴听完,眼神一缩,同样是被吓到了。
他已经看到了好多从前面跑回来的士卒们,口中都不断惊恐的说着丧兵二字。
“道勤,怎么办?”王朴急忙问向钟绍。
“还能怎么办,叫他们冲啊,快点冲上去给我堵住丧兵。”钟绍已是慌乱了,顾不住自己的形象,在这里大声说道。
钟绍弯着腰,揪住了一名士卒:“不要跑,给我冲回去,快点冲回去。”
那被拉住的士卒很是不屑的瞅了一眼钟绍,挣脱开他的束缚,又接着跑了。
“王朴,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叫他们冲。”钟绍有点恼火的打了王朴一下。
……
方尚眼睛微眯,看着前面的动乱,笑着说道:“公任,他们不行了,快到我们了。”
周潜同样是笑着点了点头,“伯言,你手上没有本事,我们还是到大军的后面去,免得伤了你。”
“甚妙。”方尚点了点头。
周潜笑着,驱动着马回撤。
这里的战场不属于他们,这是孙祐表现的地方。
孙祐凝目注视着前面的士卒快要跑到了自己这里,口中大喝道:“刀斧兵排阵,凡是有前面退下来的士卒,格杀。”
“是。”孙祐身边的亲信士卒立马站立,他们手持着宽口大刀,整整有着一百来士卒。
蒋元,狗子,鸡仔,他们都站在刀斧兵的行列之中,一个个面色冷峻的盯着前方那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士卒。
“拔刀――”蒋元暂时为刀斧兵的首领,口中一声低喝,拔起腰间宽刀。
“刷――”一声整齐的轻吟声响起,一百把宽刀同时拔起。在光辉的照射下,发出灼灼银光。
第一批从前线下退下来的士卒已是冲到了刀斧兵的前排。
“死――”蒋元双目一眯,手中宽刀没有犹豫,斩落了一名士卒的头颅。
“死――”接着一声声低喝,第一批冲下来的士卒们已是身首异处了。
严波骑在骏马之上,原本他就在大军的后方,现在见前面出现了动乱,立马驱动着座下骏马调转方向向后撤去。
严波眼神收敛,见到后面的孙礼大军出现了变动,一名名刀斧手在屠杀着冲下来的士卒,暗道一声不好。
急忙勒住了骏马,他从一名士卒的手中抢过了一把宽刀,目光盯着不远处同样坐于骏马之上的孙祐。
口中大喝道:“前方将军,为何要拦住去路?”
孙祐也注意到了严波,嘴中冷笑:“前方撤退者,格杀。”
严波目光一缩,他自知自己应该是冲不过去的。急忙调转了马头,看着前方那一名名跑下来的士卒,举起了手中宽刀,大声喝道:“士卒们,回头是死,前进亦是死,不如列阵,与本郡守一同冲杀上去。”
士卒们早就发现了后方夺人性命的刀斧手,同样惊惧。现在听到了严波的慷慨激言,无不驻足在严波的身侧。
人人都说,南燕的男儿多为温软,无法血气。就如同南燕的烟雨较为湿润,没有北方的雨雪那般激沥。
可是谁能知道,男儿皆思家,男儿皆惧死,能顶立于前,哪个不想护住身后温软。
“后面无路,前方鬼神。严郡守,我们跟着你,你说要我们开哪条路就开哪条路。”一名士卒满眼血红,激愤着说道。
“严郡守,我们跟着你。”
“严郡守……”
严波环视过去,尽是一群血气愤慨,激情昂扬的好男儿,原本藏于心底处的那一丝血气也被带动了起来。
双目怒视前方,再次举起手中宽刀,口中高呼道:“士卒们,不过是一些阴间上来作祟的小鬼而已,有何惧乎?吾等当替阴间收鬼。紧握着手中宽刀,莫松手,列好阵势,迈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