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绛朱不在,卷耳也放松了不少。这段时间白日里绛朱都不让她化回原型,可怜她什么都逐渐习惯,就是不喜欢这当人非得两只脚直立立的站着。
这会儿趁书斋只有自己一个,卷耳便将台面上放着的她觊觎已久的算盘拿在手上,然后整个人端坐在店铺侧门后头的角落里,兴致勃勃的拨弄起那算珠来。
算珠不断碰撞,发出脆耳的“啪啪”声,卷耳玩的专心致志,压根儿没注意到店里进了人。
“请问店里的掌柜在吗?”成佼步入店内,环视着四周,只听见打算盘的声音却不见有人,不免觉得有些古怪,便提高了声儿又问了一遍。
刚开始卷耳的确没注意到,可后来总觉得隐隐听见熟悉的声儿便抬了头。
来人穿着鸦青色的长袍,个人很高,站的就跟鹿台山上的青松那样笔直。
卷耳蹲着没动,仰着小脸痴痴的望着那张脸,那个角度没由来的让她熟悉。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仰着头看着他的啊!
“小和尚?”卷耳的声儿里带着她自己没察觉的颤音。
成佼的注意力本都在那柜台后头,哪曾想身侧却突然冒出个姑娘的声儿,这一扭头却也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大白天的蹲在门后头打算盘呢。
卷耳说话的声儿不大,成佼也没注意听她刚刚喊了什么,冲着她的方向微一躬身抬手作揖。
“姑娘好,请问你家掌柜可在?”
卷耳傻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牢牢锁在对面人的脸上不敢挪开一分,目光灼热的让成佼被瞧得起既怪异又羞窘。
“姑娘?”成佼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这般瞧人。
“澄觉,你来找我了啊!”
她就知道小和尚一定会等她的!
卷耳内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抬脚就要往他面前走近几步。可她一门心思的看着他,全然没注意到被自己仍在地上的算盘,一脚踩在圆滑的算珠上,却是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前摔了过去。
“姑娘小心!”
成佼用余光瞧见她准准的踩上算盘,想提醒她却来不及,就见那张娇嫩圆润的小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朝自己扑来,然后双臂下意识的超她伸了过去,将就要摔倒的小姑娘抱紧在了怀里。
卷耳感受到了环住她身子的力量,牢牢的,却又不会勒痛她,小脸正好撞在他胸口的衣襟处,她鼻翼微动,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果然是那久违了的,属于小和尚的味道。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满足的像以前一样在他胸口用力的蹭了蹭,生怕自己见到的只是如那时常在深夜中悄然入梦的虚影。
相比于卷耳的喜不自胜,成佼的脸却黑的跟快要滴出墨似的难看。
他本来不及多想好心扶人姑娘一把,那想这小姑娘却窝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还、还作出这等轻浮的动作!
简直太荒谬了!
成佼低头看清了她的动作,理智回笼,当即便将手腕一转,一个使劲儿把人重新推了出去。
卷耳没想到会被推出去,好在成佼到底记得她是个姑娘还收着点力,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卷耳不明白澄觉怎么回事,俏丽的小脸上尽是委屈,娇气的控诉他道:
“你干嘛呢?我要是摔坏了你又该心疼了!”
成佼先是被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吓到,再是被她突然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又听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紧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姑娘疯了,那就一定是他做梦没醒吧。
“你干嘛不说话啊!”卷耳急了,小和尚以前可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爱答不理,是不是自己走了太久没回去找他所以他生气了?
这样一想,卷耳也不气他刚刚动手推自己的事儿了,反而有些心虚又内疚的小步挪回到他跟前,小手的指尖捏住他腰间的衣料扯了扯。
“你别生我的气啊。”她撒着娇。
成佼感觉到腰间被人扯着,额角青筋凸凸跳个不停。
看起来不是他做梦。
他这一次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面藏怒容,郑重其事的说道:“某并不认识姑娘,何谈生气?还望姑娘莫要再与我东拉西扯,请自重!”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之前天天睡一起,怎么就成不认识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卷耳:臭和尚睡了还不想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