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就是除夕。
云照的历法和古代差不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连习俗都大致雷同。
幸得如此,沈牧才不至于显得格格不入。
沈牧还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都会他最期盼的时节。除夕一大早,爆竹声便连绵不绝,大人们忙着炒瓜子花生,杀鸡煮鸭;孩子们则忙着去集市上买鞭炮或是在大街上追逐嬉戏。时不时地跑进厨房抓两把炒好的花生或瓜子塞进口袋,出去与小伙伴们分享。
这时侯大人是不会象平时那样骂孩子的,就算打碎盆碗,最多也只说声:“碎碎(岁岁)平安!”也就罢了。毕竟要过年了什么事情都要图个吉利讨个好的彩头。
等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家家户户就开始热闹地吃起团圆饭来。不用细说,那餐的饭菜肯定是一年里最丰盛的,忙忙碌碌了一年也该好好地慰劳一下自己了。菜中是少不了一盆红烧鱼的,“年年有鱼(余)”嘛!
大人们美滋滋地边喝着酒边聊着天,兴致所至还一起划拳干杯。孩子们则吃在嘴里盯在碗里,筷子夹不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就干脆跳上凳子伸手去拿。趁大人不注意,还调皮地拿来酒杯偷偷地上一口。好醉哦,直喝得皱眉伸舌一脸怪相,大人们看了更是大笑不已。
于是,快乐的气氛洋溢在热闹的屋里,荡漾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可惜,这里已不在是沈牧所处的世界。
义气门的兄弟们一早就忙活开来,一番闹腾过后,便是杀猪宰羊,整桌子,放椅子,挂灯笼,贴对子……
段超请来十几名城中的大厨掌勺,做了几十桌的大餐。好在这个宅院够大,五百多人欢聚满堂,好不热闹。
饭菜上桌,酒水齐全。
段超先是说了一通肺腑感言,这感言是啊想了好几天才得出的一段话,说的时候,几乎连自己都感动了……从如何来到定州,到如何创立义气门,一段段故事说来,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哪里是感言,倒像个说书的先生。
末了,段超扬声道:“今儿守岁,大伙儿尽情喝,能喝多少喝多少。谁他娘的敢躲……明早别跟我……别跟我讨红包!”
众人应了一声,如同得了号令一般,划拳斗酒,吆五喝六的对拼了起来。
沈牧待段超落座,举起酒杯,尽了一杯酒。
“段大哥,似乎今儿少了一人?”
段超仰头喝了酒,疑道:“沈老弟是说宁教头么?”
沈牧摇摇头,眉开眼笑道:“五叔又非孩童,他自会保护好自己。我说的可是另有其人,怕是段当家故作高冷,假装不知吧……”他故意拖长语气,引得段超脸上羞红一片。
段超岂会不知沈牧所指,忙道:“咱们大老爷们喝酒,提旁事作甚!”
沈牧道:“说实在的,段当家对曾姑娘到底有没有想法……”
段超凝神片刻,想着最近种种,心中对那曾柔水还是有些欢喜之意的。只是他一个莽汉,苦于不善表达,面对儿女情长之事,总觉得羞于启齿。此时被沈牧一问,想到曾柔水体贴有余,更能善解人意,外貌长相也属上乘,一颗心脏,登时跳的快了……
段超遮掩心中羞怯,道:“嗨,美景佳节,咱们兄弟们喝酒重要。”
沈牧道:“若是大当家无意,为免肥水流入外人田,沈某决定明儿再弟兄里挑一个人选来,给曾姑娘保个媒……”
段超慌道:“去去去……大老爷们,做老娘们的事,莫不是有病吧……”
沈牧哈哈笑道:“大当家,你这是急啥?咱们这么多弟兄,可都单着呢,总不能叫他们每个人都打一辈子光棍吧……”
段超道:“你懂什么,你乐意,曾姑娘还不乐意呢!”
沈牧道:“明儿问过曾姑娘便知道了……”
段超仰头喝了一杯酒,道:“行了,这事我看沈老弟就别瞎操心了……人家姑娘有自己的想法,你参合一脚算什么事儿。”
沈牧道:“大当家,佳偶天成,人这一辈子可难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另一半。正所谓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可想清楚了!”
段超长吁口气,终于松口道:“那沈老弟以为该如何做?”
沈牧笑道:“大当家终究还是被我猜中了……放心吧,我已教宗白今日先送了酒肉过去。明儿这边忙完,大当家可带些物事前去。别忘了,段府也是咱们产业,去那里恰如回家罢了!”
段超问道:“沈老弟,你以为我该带些什么物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