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子!你这是在干嘛!”耳边传来呵斥声,牧惜尘的身子陡然一震,“爷……爷?”
“爷爷你在哪!”就是这个声音,他怀念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难道老爷子也在这?
“尘子,你看见了什么?”
牧惜尘拧紧了眉头,语气中还夹有一丝愤懑,“害人的恶鬼。”
头似乎突然重重地被人打了一下,他不解地在一片金色中寻找,眼前的事物的确很清晰,胖子……刻木……还有难以计数的恶灵……
“难道我说错了?”
“大错特错!”苍老的声音稍顿,咳嗽几声再道:“阴阳师行事最忌内心浮躁,你心中的怨,就是引来恶灵的原因。”
牧惜尘忍不住冷笑,固执地想要继续完成阵法,“阴阳师?老爷子你终于承认了,我本早就应该做这些。”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思绪一下子被牵扯到几个月前甚至更久,为什么要蛮他十六年?如今还是火包不住纸,反而越烧越旺了。
“尘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爷子一声呵斥,语气沉重,“你心情喜怒无常,易偏执固执,若是偏锋走火,外加外面的世界虚假凶险,你怎么可能好好保护自己?”
牧惜尘低头,执拗的他不愿意放弃前进的步伐,“那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失踪还留给我那些东西……”他指的那些东西,自然是匣子里的东西,至今为止他都还不太明白手镯与吊坠的作用,对于羊皮卷轴更是一无所知。这些都是老爷子留下的迷,既然蛮了自己十六年阻止自己对于玄学的好奇心态和所作所为,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本就不正常的爷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父母至今十六年没见过一次面,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没有喜怒无常,只是对朋友心真;我也没有偏锋走火,跟着感觉走的我,在绝境下只能如此。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胖子因为我牺牲自己吗?”话落,他心虚地看了一眼胖子,刚才的争吵,让他十分尴尬,这些原本该说出来的话却一直憋在了心里。
“哎,尘子啊尘子,这也就是我十六年来一直都不放心的原因呀!忘了我最后告诉你的话了吗?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呀……”
心中那股摇摆不定的火苗突然安定了下来,静静地燃烧着,就这样默默的。
内心的一切墙柱崩塌,如开闸洪泄的大水,脆弱的泪水在心里决堤,一路下来他才是那个最无能害怕的人。
“爷爷,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无能下去了……”他的声线在颤抖,内心中一切喜怒哀乐全都爆发出来,阵外的他突然变得脆弱,如同陶瓷娃娃一碰即碎。
原本终于放松下来的胖子和刻木突然因为阵法的终止而又深陷窘境,刻木咂咂嘴,突然明白了什么,右手在额心画上一个圈,他突然皱起眉头,果然这个阵法不是一般的恶灵。
黑色的恶灵占领每一个角落,他冷笑,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看出来?还以为只是牧惜尘吸引过来的普通怨灵而已。
这下可就尴尬了,刻木把手伸进包里掏了好几次,两袋空空,对付恶灵的法器他可没带,鬼知道这地宫里的恶灵会被牧惜尘的气养得这么凶?
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牧惜尘,“死小孩!你抖什么,快把你的气收回去!”同时又扬起一剑与兵马俑错开。
牧惜尘的眸子没有光彩,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心房狠狠被侵蚀,该怎么办?爷爷,难道我执意触碰这些是错误的吗?你在哪?出来帮帮我好不好?
接着又苦笑着摇头,看着胖子躺在地上快要被大卸八块的表情仍是那么刚毅充满了信任。
尘子缓上一口气闭上了眼,“老爷子,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为止,此前……我得先救下我最珍惜的人……”
脑海里飞速勾勒出阵法的宏图,耳边还充斥着胖子的惨叫声,胖子!再坚持一会!
双手凝气,掌间似乎有一个谁也看不见的浑圆的球。白光从棋盘中央突然炸开,炸碎数十具马俑发出轰鸣的巨响,把刻木和胖子炸飞出去好远,何胖子咿唔着躺在地上看着被炸的稀烂的黄金心中那是一个心疼。
黄金分割线陡然亮起,刺眼无比,像是一把利刃迅速切割棋盘。九宫呈现,临兵斗者列阵皆在前。
第三层墓穴由八方上古神兽镇守,加上自己本身,促成九宫格势。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麒麟、勾陈、毕方、九尾狐……
重新踏回黄金棋局,落脚于九宫之中。每踩下一步金黄色便喷薄得更加厉害,盈白色的液体流转在尘子的手心中。
他的左脚猛地往地上一跺,伴随一声响亮的龙吟,青龙从东方盘旋升起吞云吐雾。紧接着西边朱雀惊鸣,火红凤鸾惊四方恶鬼。
北方有白虎,色顺滑的皮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充满光泽,入墨般的黑色花纹横亘在白色的毛皮之上,它就那么慵懒的伏在地上,不时发出一两声震人心魄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