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逐长剑。
剑尖上,还带着从钩吻手上划出的鲜血。
正是!
赵崖心擅使双手剑,刚才剑出即退,只留下了军中的制式素剑,便伤了钩吻。
可场中却无人欣喜。
箭群掠阵,偷袭一剑,却差点被钩吻强胜一招。
这一下明显,是赵崖心失了势。
众人还未再有心思,钩吻便身形疾扑。
谁也没料到,钩吻竟有如此迅速的身法,只一瞬间,便拿住了赵崖心的肩胛骨。
场中众人都投鼠忌器起来,一时间箭停叫声止,场中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钩吻咧着嘴左右看了看,一下捉来赵崖心,终于又开口道:“刚才那个,是彭家子弟?”
无人回话。
钩吻又笑了笑说道:“看来是了,你们失了首领,连个答话之人都推不出来,这彭家军,看来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清脆的女声。
“乌合之众,也足够留下你了!”
话音未落,钩吻手下的赵崖心已金蝉脱壳,只留下一具铠甲。
一袭蓝衣的赵崖心刚一退去便又欺身而上,手中长剑直取钩吻面门。
剑未及身,钩吻便甩开铠甲,拧身迎了上来,两手一摆便抓住剑尖,嘴里笑道:“呵呵,赵崖心,对吧。”
赵崖心充耳不闻,手腕一抖,一道黑影从剑上落下,黑影砸在赵崖心的另一只手里,赫然又是一柄同样的宝剑!
移形换位,日逐长剑!
赵崖心握住日逐剑向前一刺,被钩吻握住的剑同时抖动起来,挣脱了钩吻的握力,又猛地飞旋而来。
钩吻忙伸手抓去,谁知这耀人眼目的一剑竟是虚招!
身下这消无声息的一剑,只是简简单单的突刺,便插在钩吻的大腿之上。
剑尖已刺出一滴鲜血。
钩吻吃了一剑,忙后退两步离开日逐剑,谁知第二步还未落地,一条带着火焰的铁丝从不知名出而来,直插在钩吻的小腿之上!
本营的大房子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老妇人。
这位老妇人拄着一根拐棍,眉心一颗种子直溜溜地跳动着,风吹动老妇人的长衫,左腿上灰黄色的“火舞”二字若隐若现。
火舞六卫,鹿耳林。
鹿耳林闭着眼站在房顶上,像是在享受微风一般。
忽然,鹿耳林听到身前响起了落地声,便睁开眼看去,正看到慢慢站直身子的袁超一。
一身制式板甲掩不住左臂的精铁之色。
鹿耳林看着袁超一,忽然笑了起来:“好啊,好啊。袁无盼,你竟敢侮辱主人的左臂,好啊。”
说道最后,鹿耳林已无丝毫笑意。
袁超一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也笑了起来:“钟衣呢,你这一个鹿耳林,还没什么资格看看我这新手臂呢。”
鹿耳林握着拐杖的手用了用力,却不答话。
袁超一也不愿动手似的,又接着说道:“大花草,凌波仙,都折了。”
袁超一向背后努了努嘴:“苦蓿也差不多了。”
像是回应这句话似的,背后本营的西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
袁超一见鹿耳林握着拐杖的手又用了用力,便勾了勾头,笑着说道:“就剩这一个钩吻,也是强弩之末,你家主人还敢露面吗?”
鹿耳林怒极反笑:“嘿嘿,我们几个只是侍卫而已,纵是都折在这,我家主人便不敢露面了么?”
袁超一摆了摆铁臂道:“钟寨主武艺稀松,也就一般人水平,失了这火舞六卫,要是还敢强闯我营,可就有来无回了啊。”
鹿耳林提起拐杖,想着右前方一指,嘴里笑道:“我家主人大驾,就在那十里地外,袁无盼,你想不想找武艺稀松平常的我家主人复仇啊?”
袁超一闻声看向鹿耳林指点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看鹿耳林,也不再答话,猛地转身,便向着钟衣的方向奔去。
鹿耳林看着袁超一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又闭上眼一动不动地,像是在享受微风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鹿耳林突然动了。
只是手中拐杖向着地面一磕,鹿耳林便呕出一口血来。
鲜血砸在地上,鹿耳林却也不停歇,身形紧跟着便不住地颤抖。
鲜血如雾,从鹿耳林的身上不住地渗了出来。
血雾终于浓稠如雨,直到鹿耳林整个人都变成血红色后,一颗种子终于在鹿耳林眉心开出了花。
鹿耳林又一磕拐杖,直磕碎了本营的屋顶,整个人便向着营中落去。
身下,薛晴正一拽铁丝箍住钩吻的两腿,日逐长剑于此同时正插在钩吻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