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丢不丢人。老子虽说命不久矣,但朝闻道,夕死可矣,更何况还见了你,能把咱家武功传下去,已是一大幸事了。”
顿不文虽长袖善舞,平日看着也颇有城府,可此时在这僧人面前,却像个孩子一般,哭起来没个完,那僧人说得武功闻道之处,勾得窗外的杜世闲心痒痒的,顿不文却无动于衷。
还好那僧人也有些不耐烦,一把抓起顿不文的衣领道:“别哭了,我给你说,你可听好。”
接着,那僧人便趴在顿不文耳边小声嘀咕起来,杜世闲在窗外什么都听不见,心下有些气恼,突然,顿不文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问道:“需……需要如此吗?”
这又勾起了杜世闲的好奇。
那僧人笑道:“咱家这《神风宝决》,非得如此才能大成,我自号‘邪老人’,所学武功竟有如此门槛,哈哈,这一辈子也算是白混了。”
原来这老人号作邪老人,以淫邪为名,自然不是什么善人了。
可杜世闲却不在意,只想着《神风宝决》,心下满是好奇。那藏经阁中武技万千,便并无哪一本名叫《神风宝决》的,显然又是一种别门武功。
这几日,彭浩然的莫名武功自己想都想不明白,曹一的武功路数自己也闻所未闻,今日又听见了一种藏经阁中不见的功法,杜世闲却并无气恼,心下还高兴起来。
这么多奇功邪法,往后找机会吸吮一些,岂不是更有进益,也不用只没日没夜地自行修炼着藏经阁中已有的内功心法了。
杜世闲这边心下暗笑,那边顿不文却笑不出来了。
“师……师父,我定帮你把宝决传下去,我……我自己却练不好,不……不练了。”
邪老人怒道:“胡闹!你是我徒弟,如何这般怕事?不学好武艺,怎么成才?”
顿不文哭道:“师父,我不愿这样!您绕过我吧。”
邪老人更加生气,不出一声,突然抓中顿不文小腹之下,低声吼道:“你要是不敢,为师帮你!”
顿不文忙道:“我不是不敢,我是不愿,师父,我不愿学!”
邪老人恨恨地说道:“老子被那花使毒攻入脑,就这两天便要一命呜呼,今夜见了你,实是老天安排!你是我徒弟,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杜世闲看着二人的争论,只觉得像是老爷爷在哄孩子一般,连蒙带吓的,连老天都说出来了,不觉有些好笑,竟不注意间笑出了声。
虽然笑声刚起便收,还是被邪老人听见了。
邪老人猛地扭过头来,嘴里喝道:“什么人!”手上却突然使劲。
一团鲜血在顿不文小腹之下炸开,直痛得顿不文仰头栽倒,不省人事。
邪老人抓昏了顿不文,身形一闪却破窗而出,爪出迅猛,正抓向返身欲走的杜世闲后心。
杜世闲见状,忙回身一掌,内力翻涌,声势浩大,见到邪老人手出爪功后,又猛地化掌为指,点向邪老人掌心。
谁知邪老人身形灵巧如妖,人在半空中也不知如何借力,竟突然身形一转,整个人突然停在杜世闲头顶,腰间一折,便一爪当头而来。
这一招妖异难测,纵是杜世闲反应得快,出手迎上,还是被邪老人抓中了手腕,五根凌厉地手指按在杜世闲手腕之上,握尽了杜世闲的变招。
杜世闲忙开口道:“前辈息怒,我是顿兄的好友!”
邪老人却不管这些,握住杜世闲的手腕一扯,另一只手猛地探来一爪,正抓向杜世闲的脖颈。
杜世闲心知这邪老人的诨号,自觉他不会因自己和顿不文有旧便放任自己,一句话本就是缓兵之计,只为偷时间提上一口气来。
邪老人爪出迅速,眨眼已至杜世闲面目,杜世闲却已提上了气,内力翻涌,在小臂上一震,直崩开了邪老人的手爪,紧接着这只手便并起两指,打了邪老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邪老人轻功如此神妙,在半空中便能转换身形,此时两脚踩地,如何会被杜世闲打中,身形只一晃动便绕到杜世闲背后,两手合爪探了过来。
好诡异的招法!
杜世闲碰不到邪老人衣角,浑身内力无丝毫用武之处,此时又被邪老人绕到身后出手,终于慌乱起来。
杜世闲心内焦急,出手也不再思考,猛地一侧身子,下意识地便使出了最熟的招式。
两只手画着花一般迎向邪老人。
谁知邪老人见了这招,突然止住爪势,身形猛地后退起来。
“你是花使!”
杜世闲虽心下经验,对敌经验却在,见邪老人这样,一念便知,他一见这折花手,便把自己当作击伤他的花使了,杜世闲也不辩驳,抿着嘴一招快过一招。
折花手施展得淋漓尽致!
邪老人一招失手,虽已忍住心内惊怖,却再抢不回先机,和杜世闲对了几招,终于耐不住了,接过杜世闲一拂之力,便趁势后退,轻身功夫挥洒开来,一瞬间便飞离十余步。
杜世闲正要起身追上,突然那邪老人在半空中竟一个拧身倒转方向,也不落地,便一爪抓了过来。
爪势更快,直如冬夜狂风。
狂风无形,呼啸迅猛,又拂身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