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斥候有传来援军的消息吗?”夏佐目光看向东面,峡谷虽然距离王都遥远,但五天,应该足够赶到了。
“没有,首相大人。”
“恩,”夏佐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下,但谁都能看出来这位首相大人眼中的失望,塔楼中,重新安静下来,两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城下的战况。
随着城头上箭矢的消耗,抵抗不再像刚才那么激烈,奔流河中,角泽的士兵得到了一丝喘息,趁着这个间隙,受到金币鼓舞的士兵很快就渡过了奔流河,靠近了晶水堡的城墙。
“砍断锁链,把浮桥放下来,”水中,不断有人大喊着。
作为连接城堡和两岸的通道,晶水堡的浮桥极为宽大,所以也无法收回城中,只能用数十根粗壮的铁锁拉起来,紧贴着城墙挂在上面。
城墙下,滚石不断扔下来,很多刚刚摸到城边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石块砸中脑袋,永远沉入了河底。
但更多的人正拿着抓钩爬上城墙,他们的目标是拉着浮桥的铁索,只有砍断铁索,让浮桥沉下来,才能从岸边将破城锤运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搏杀中,没有人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克拉伦斯已经从船上跳了下来,躲在城墙下的夹角里,在他旁边不远,洁白的城墙上,近百人正用抓钩往上爬,他们贴在上面,一只手则握着长剑奋力挥砍着身旁拉着浮桥的铁索。
城头上,守军也意识到了不能让浮桥沉下去,大量的火油从城头泼下来,一时间,火焰布满了城墙,但为时已晚,火焰的高温反倒加快了铁索的断裂。
无数声惨叫声中,仅剩的几根铁索再也无法支撑浮桥的重量,宽大的铁桥从城墙上落下来,砸入了水中,然后浮起来,连接到了河岸。
天堑消失了,晶水堡的城门露了出来,河岸上,坐镇后方的费兰伯爵立刻高举手臂,下达了总攻的命令,身后,早已经等待的攻城车被快速推动,在无数盾牌的簇拥下,冲上了钢铁浮桥。
“首相大人,我们需要尽快后撤,晶水堡的城门并不坚固,很快就会被攻破,”比格·范克斯已经意识到了战况的严重,一旦城门攻破,这处塔楼也不再安全。
夏佐·克莱斯特却一句话都不说,更奇怪的是,他的表情也异常淡定。
“首相大人,我派人送你离开这里,”比格·范克斯有些焦急。
夏佐依然没有说话,他的左手微微抬起来,摸了摸腰带,在他左侧的腰带中,放着一只指甲盖大的小玉瓶,从夏佐就任御前首相开始,这只玉瓶就放在身上,到现在为止,已经和他相伴几十年了。
“你先组织撤退,我稍后就离开,”夏佐终于开口。
比格·范克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离开了塔楼,等比格·范克斯离开后,夏佐便从腰间掏出了那个小玉瓶,在射入塔楼的光线下,透明的白玉小瓶中,一滴绿色的液体正在晃动,那是金蛇草的提取液,一种无色无味,服用后也没痛苦的剧毒。
轰~~~
城下,晶水堡的城门被撞开了,城门破碎的声音,即便是站在高高的塔楼上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结束了,我本以为很多年后才能用上你的,老伙计,”夏佐拔开了瓶塞,有些失意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准备吞下毒液。
但就在这时,晶水堡的四面,一道嘹亮的号角声忽然出现,夏佐睁开眼睛,河岸的四面,穿着银白色盔甲的骑兵汇聚成河流,一张在风中飘扬的旌旗高高竖起,旗帜上,洁白的公羊拱起双角,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