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湾,和北方的铁泥城一样,一场攻城战同样在激烈的展开着,不过,比起北方的快捷迅速且果断,这里的战况却惨烈多了。
克拉伦斯拔掉了肩膀上的箭矢,用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拿起盾牌挡住身体的要害部位,一只手握着船桨,奋力的挥动,刚刚从岸边出发时,这艘小船上还满载着二十个人,但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快快快,咬紧牙关,我们就要抵达城墙边了,”克拉伦斯不断对着周围大喊,鼓舞着士气,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从早上一开始,投石机在完成几轮齐射后,角泽的士兵就对晶水堡展开了总攻,无数条征募来的小船聚集在岸边,满载角泽的士兵,划过奔流河,冲向对岸的城墙边。
但就是这不到百米的距离,却如同天堑一样难以跨越,攻击越是猛烈,城头的反抗就越是顽强,只要角泽军队一开始渡河,箭矢,滚石,火油,甚至被投石机投向晶水堡的那些碎城石都被守军当做武器砸了下来。
一个早上,仅仅两轮攻击,角泽就损失了近一千人,要知道,前四天的进攻总共也只是损失了五百人。
现在,这已经是第三轮进攻了,也是最猛烈的一次,克拉伦斯亲自率领,所有剩下的船只都派了上去,河岸上,凡是能动的士兵都拿起了盾牌,无数的船只从四面八方满载着士兵冲向了晶水堡。
箭矢像下雨一样从城头倾泻下来,克拉伦斯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躲在盾牌后面,周围,接连不断有惨叫声和落水声,尸体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整个奔流河已经几乎要被染成红色了。
“殿下,后退吧,我们这样只能白白送死。”
克拉伦斯身旁,几名亲卫奋力护住他的身体,惨烈的战况让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士们都有些难以忍耐,刚刚从岸边登船到现在,已经快损失三分之一的人手了。
克拉伦斯的牙齿紧紧咬着,军队的损失速度早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这让克拉伦斯心头不止一次萌生出下令后退的念头,但每一次这个念头都被自己心中的信念压下去了。
克拉伦斯知道,从自己带领军队从角泽要塞出发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拿下晶水堡,登上那张梦寐以求的王座,另一个就是失败,然后呢?成为一个顶着叛国罪名,然后到处逃命的王子吗?
不会的,克拉伦斯宁愿战死在奔流河里,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笑柄,这场战争,他必须赢。
“传令下去,谁第一个踏入晶水堡,赏赐一万金币,”克拉伦斯眼眶通红,下达了这个疯狂的命令,一万金币,那几乎是一个城市一年的赋税了。
这个疯狂的命令像涟漪一样在奔流河中散开,没有人能抵挡住一万金币的诱惑,一时间,角泽的士兵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都杀红了眼,刚刚还奏效的箭矢和滚石顷刻之间就像变成了毫无伤害的玩具,再也无法阻挡这些已经疯狂的士兵。
奔流河上,角泽军队的推进速度明显加快,但伤亡速度也高于刚才。
御前首相夏佐站在高高的塔楼上,安静地看着脚下这场惨烈的搏杀,王都从被围到今天,已经足足五天多了,虽然依靠禁卫军的顽强抵抗,大王子的军队始终没能踏入城中一步,但夏佐清楚,胜负还远没有分出来。
今天早上一开始,河岸两侧的投石机忽然不计成本地像城头疯狂轰炸后,夏佐就明白了,一切将在今天决出胜负。
“首相大人,我们的箭矢和滚石快要用光了,人手也快不够了,”说话的是‘水晶骑士’比格·范克斯,虽然在几天前,他弄丢了国王,但为了保密,夏佐并没有撤去他禁卫军统领的职务,这场防御战,依然还是由比格指挥。
事实也证明,能成为封号骑士,并且统领禁卫军,比格·范克斯并非浪得虚名,五天的时间里,人数远远少于敌军的禁卫军几乎挡住了所有进攻,坚固的晶水堡城墙固然重要,但也要得益于比格·范克斯的得当指挥。
“后备军呢?”夏佐问道。
“都派上去了,首相大人,这是第三轮攻势了,我们已经损失一半人了,城墙的破损也很严重,需要人手修缮,”比格·范克斯神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