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韦力那毫无表情的脸有了些许触动,他似乎有些后悔没能相信蔡横最初的劝降,随即勒住战马,原路返回,行了几步,心跳竟然越来越快,他开始慌张起来。
蔡横远远看到逆行的韦力以及几位跟随的小将,等韦力靠近时拱手行礼喊话到:
“我已按照约定放你撤离,沿途关防也会在你到达之前收到传令,放你通关,也请你信守承诺,每隔百里释放一批人质。”
正在行礼回应蔡横的韦力听闻此话,心中又凉了半截,他后悔了,但蔡横的嘱咐,让那后悔荡然无存,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触动,又变回了铁一般的僵硬。
看来东嵊不再挽留,回头路自此罢休,蔡横哪知道他方才的话会让东嵊与徂徕交恶更深。
“蔡将军多虑了,我岂是不守承诺之人?”韦力应道。
“甚好!十里外的夹关已备好马车,辛苦将军让人质坐车前行。毕竟他们都是些吃不了徒步行军这般苦头的人。”
“蔡将军,就没有其他事情?”韦力问道。
“仅此而已。”
“不劳蔡将军嘱咐,人质是死是活就看造化。驾。”韦力应道,已无任何耐心与蔡横沟通,未等蔡横回应急催了战马而去。
江源外城南大门之上便是外城最高达的城楼,城楼之上一众人正望向大江江面。蔡横紧拍了战马赶来,又疾步登上城楼见肃公正在楼梯口等待,便行单膝跪地之礼报到:
“禀肃公,韦力叛逃决心已定,小人无能!”
“将军辛苦,免礼。既然去意已决,也就由他去吧。只是可惜了两万精兵,肥了徂徕。”肃公边向前扶起蔡横边说道。
韦力未给自己留后路,车马仅载了伤员,人质只能徒步,每行军百里仅释放极少数人质,八百里徒步行军途中几位年老人质暴毙,即便到了东嵊与徂徕边境也未信守承诺,几位美艳的贵妇人成为韦力终生的人质。
徂徕廷尉肇,早已在边境等候多时,迎接除了犒赏将士,还带来徂徕国君的旨意,韦力受命安汀侯,封地临汀,食邑万户。
临汀,因临近汀水而得名,与东嵊接壤。汀水自南向北流淌在临汀汇入大江,两河汇流带来肥沃土地,让临汀成为徂徕少有的物产丰饶之地。韦力受封与临汀成为徂徕觊觎东嵊的最前线,这也正中了韦力心思。
两万撤逃将士,也不知是被韦力用何种方式洗脑,竟抛弃故里,全部归顺了徂徕。自此徂徕与东嵊之间常有交兵,且愈演愈烈,皆是因韦力从中挑拨助力,且徂徕占据上风,此种状况一直延续到韦力死后的两年,那年小白已经十七岁。
韦力死后,两国的纠葛随即化解,两国也疲于交战,皆有罢兵的意思,奈何两国皆不愿主动派出使者谋和,又耽搁三四年,直到小白十九岁。那年庄公嗅到东嵊与徂徕谋和的味道,便主动调和,这才有了公子小白与公子纠前往江阳做质子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