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城虽不是兖州的都城,却是兖州最繁华的城池。有了四方墙、护城河才可唤城池,而这剑城的四方墙和护城河乃是天下两大奇观。
四方城墙之上刻着成千上万名剑客的名字,早些年时凡是悟了剑意之人皆可在城墙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只是后来留名的剑客多到城墙都刻不下了。剑城便将城墙扩建了一番,随后更是设下一座问剑楼,凡过楼之人才有资格在城墙之上留下姓名。
至于护城河便更是厉害,四面河中皆用铁链拴着一块浮石,一柄柄剑插入土石中。各式各样的剑日夜散发着剑意,有两柄剑尤为醒目,它们皆是名剑谱上的第七和第九。第七的是柄君子剑,剑名——均迢;第九的是柄重剑,剑名——巨齿。
三人一马兜兜转转两日有余,如今看到这硕大的城池皆是长吁一口气。
陆霜趴在马背上,托着腮抱怨道:“都怪哥哥,明明不识路还非要领头。若非是小道士知道路,我们怕是再有一个月都到不了剑城。”
陆昂将手中的书籍放回竹筐中,他没搭理陆霜,而是眺望着宽广的城池,感叹道:“好生雄伟的城墙,还有这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剑意,这便是剑城吗?”
宋玉贺牵着白马,眼中满是憧憬:“据说赵一刻前辈不习墨武、不好儒书,而一身剑技蕴含道法纲常,更是爱读《庄子》和《道德经》。有机会的话,好想和前辈论道。”
不知何时陆霜从马背上跳下,她戳着宋玉贺的脑袋,嬉笑道:“小道士尽做白日梦,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买糖葫芦吃。”
宋玉贺涨红着脸,这一路以来和陆霜打赌他就没赢过,一连输了八串糖葫芦。可这一次他可是偷偷算了天命,他就不信自己还能输。宋玉贺咬牙道:“我再与你赌一番,这次连本带利赌八根,如何?”
陆霜掩嘴而笑,小道士涨红的脸蛋可爱极了,她掰着手指数数:“八根加八根,那就是十六根糖葫芦了,小道士好大的赌瘾,我好害怕哟。”
宋玉贺撇撇嘴,挑衅道:“怎么,你不敢了?”
陆霜嘻嘻一笑,眼睛眯成小月牙直把宋玉贺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晃着脑袋:“不行哦,我不跟小道士赌了。”
宋玉贺一愣,顿时两腮都红了,他追问道:“为什么?”
陆霜踩着小碎步跑到陆昂身后,朝小道士做了个鬼脸:“若是小道士欠得太多,一定会还不完的,我不能害了小道士。”
宋玉贺口中南岸心中隐约刺痛,他连忙为自己算了一卦,这可把他惊到了。
二十章:会考开幕
倒计时已经敲在每一个考生的心里,三天的时间一转而逝。
三、二、一。
每逢四年一次的会考是大周的大事,吏部、户部和礼部都动了起来,考场已经在三天内准备就绪,朝廷的禁卫军已经把考区团团围住。
此时,雪津城一行人已经早早出发了。由于考场过于宏大,考生被分成四个考区。在西部考区的只有苏璐和许佑两人。
许佑领着苏璐来到了入口处,门口有一个考生名单。上面排在第一的是蒋贤,令他意外的是李氏兄弟和张狂也在上面,他张目看去,目光正好撞上了也在左顾右盼的李开明。
“徐佑兄,小庙一别,久违了。”李开明走上前问候,“我可听说,雪津城的举人是直接册封的,考都不用考,都说你们是花架子。”
李开升也跟着靠过来,笑眯眯道:“家弟就别打趣了,如今谁不知道,雪津城的小诗仙,连闯八座诗楼,而今勾栏酒肆里,怕是都在传这出现的突然的八首诗。”
许佑微微拘礼,客气道:“两位,此次会考,可有几分把握?”
李开升笑了笑,“十分?我可没这自信,不过现在可传开了,西区的蒋贤可是冲着今科的状元来的。”
场外的人群忽然热闹起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书生背着箱笼走来,步子不紧不慢,可又仿佛踩着最好的节律。
“蒋贤,是礼部的蒋贤。”
“今年的状元热门,我看,无论如何,蒋贤都是我心中的状元。”
人群中一阵骚动。
朴素而亲民的白衣,蒋贤尽量向每一个向他招呼的人问好,没有一点礼部之子的富贵。
蒋贤走过许佑一行人身边时,也是微微拘礼,平易近人,随后,率先进了考场。
李开升耸耸肩,笑着道:“看着还行,不过状元,应该与他无缘。”说完,也是紧随其后,步入考场。
许佑伸出手正要追问,“李兄,何处此言。”
不过,李开升是听不到了,倒是李开民回头解释了一句,“我们家兄长,预定今科的状元。”
许佑有点无语,他看向身旁的苏璐,却见苏璐怯弱地说了一句,“小佑哥哥,其实,你在我心中也可以是状元的。”
苏璐看到许佑瞪她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没在说什么。
许佑在帮自己和苏璐清点完所带的东西并无遗漏后,便也跟着进了考场。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到进考场前的最后一刻,也并未看到墨家张狂的身影。
核对完身份,许佑便和苏璐分开进了各自的房间,临走前,也不忘互相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