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稚嫩的声音,袁绍眉头一皱。
“何人在外喧哗?”
这时,才有军士掀开帐帘,领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入内。
“你是……伯达先生!”
袁绍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从主位上一路小跑下来,喜笑颜开地朝着那道高大的身影迎了过去。
“明公在上,温县司马朗有礼了!”
看着眼前高大威武,却一身文人装扮,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礼的司马朗,袁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先前绍曾拜会建公先生,未曾想建公先生正好远游赴河东卫氏诗会,不知建公先生可回家否,绍欲再度拜会于他!”
司马朗苦笑了一声,摆摆手道:“那可真要让邟乡侯失望了,我父前日,已被董卓征辟,前往长安赴任了!”
袁绍神色一变:“董贼……”
叹了口气道:“只能怪绍无缘得遇建公先生了,不知伯达先生今日到此,是为何故?先前所言,能助我兵不血刃拿下冀州之事……”
司马朗刚想回答,一旁被他牵着的小小身影不乐意了。
“喂,袁本初,刚刚明明是我说的,你问我大哥作甚?”
袁绍之前眼里,只有司马朗一人,现在听到声音,才惊觉司马朗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位……是伯达先生的子嗣嘛,好生俊俏啊,跟叔叔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袁绍便探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司马朗牵着的小孩子的脑袋。
小小身影眼神一凝,完全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气势勃然而发。
鹰视狼顾!
袁绍伸出的手掌一顿,一脸惊骇得呆在原地。
“二弟,不得无礼!”
司马朗呵斥一声,小小身影才将一身气势收敛回去,望着呆立在原地的袁绍,不由冷哼一声。
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摸我的脑袋!
除了那可恶的秦耀!
司马懿内心补充道。
司马朗连忙拱手,一脸歉意道:“邟乡侯勿怪,他并非在下的子嗣,而是我的二弟,司马懿,懿儿生来顽劣,得罪之处,还望邟乡侯恕罪!”
司马朗171年生人,如今已经是20岁的年纪,加上他本就生的伟岸,面相老成,咋一眼看上去,说他是而立之年都不过分。
而反观小小身影司马懿,似乎没有继承司马家的基因,如今12岁的年纪,不知道是因为还没发育,咋一看,玲珑可爱,好似一个瓷娃娃,无怪乎第一次得见的袁绍将其误以为是司马朗的儿子呢!
袁绍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倨傲地撇过头的司马懿,眼神之中,竟是对这道小小身影有了几分忌惮。
这等惊人之势,若是从同龄人中感受到,袁绍倒不惊奇,但是……面前这个司马懿,明明才是一个娃娃啊!
“伯达先生客气了,我观令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势,待到将来,成就不可估量啊!”
“邟乡侯谬赞了,懿儿顽劣,家中除先祖父外,哪怕是家父都难以管教于他,如今家父上任,我这个长兄实在是拿他无可奈何啊!”
司马朗一脸愁容道。
“哈哈,司马家几代治学,名声在外,建公先生与伯达先生之才,已为绍敬佩不已,未曾想,更有幼子,胜过乃父,我观其将来必成大器,成大器者,何惧小节,有性格,方能成大事!”
袁绍不吝褒奖道。
司马懿紧绷的小脸也松了下来,看了一眼袁绍,小嘴一抿:“还算你会说话!”
袁绍一笑,请一大一小二人坐在自己下首位上,以示亲近。
袁绍如今虽生活紧迫,仰人鼻息,但身为四世三公的排场自然是不能落下,有客而来,珍馐美味,那是一个劲的上。
司马朗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邟乡侯如此客套,倒是让在下倍感惶恐啊!”
袁绍举起酒樽,敬了一杯酒,笑嘻嘻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虽与伯达先生未有深交,但今日相见,那也是一见如故啊,伯达先生不必跟我客套!”
“这……”司马朗一脸迟疑。
“长兄,你跟他客套作甚,今日你我前来,乃是助他成就一番大事,些许吃食,将来必百倍相报!”司马懿狼吞虎咽,完全没跟袁绍客气。
袁绍脸皮子抽了抽,手下文武却是朝着司马懿这个小人儿怒目相视。
“咳咳!”袁绍摆了摆手,安抚好了帐下文武。
这才看向司马懿道:“先前是绍愚钝了,先前这位小兄弟于门外所言,为何意啊?”
袁绍试探道,到现在,他都摸不清二人的来意。
如今他屯兵野王,目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随时攻略冀州。
而司马家所在,就在野王的隔壁温县,说起来,野王还是司马家的祖地,当初司马家为了避祸,才举族迁往了温县。
自己来到野王之后,也动过邀请司马家这个当地名门为自己助力的想法,可惜,没能和司马家当代家主司马防相遇。
司马懿吃的满嘴流油,吐出一根骨头,才是抬起头看向袁绍。
“车骑将军欲攻略冀州富饶之地,然苦于帐下兵卒不利,粮草不丰,因此心烦意乱,苦思无计,是否?”
袁绍脸色一变,干笑道:“小兄弟不要说笑,绍乃袁氏子弟,怎会图谋袁氏门生的地盘,又怎会缺兵少粮……”
“行了,你如果真因为我年纪小而看低我,不愿意跟我说实话的话,那我和我家大哥现在就走!”司马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袁绍的话。
“伯达先生,这……”袁绍无奈,又不能朝一个小孩子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