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见刘贤苦苦求教,想了想,道:“丞相并非不能容人,就算要处置谁,也都会事先找个由头,你今后只需韬光养晦,凡事都不要出头,小心谨慎,自然无事。”
刘贤闻言,苦着脸道:“如此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这也活的太累太憋屈了吧!”
刘巴叹了一下,道:“你少年心性,这般韬光养晦之计却也不适合你。既然如此,为自身安危计,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曹营,别图发展了。”
刘贤闻言,呆了一呆,失声道:“先生是叫我去投孙权、刘备?”
刘巴喝道:“胡说什么呢!我是叫你设法外调,或是回零陵,或是去偏远郡县任职,远离丞相,拥兵自保。便如泰山臧霸、黑山张燕、辽东公孙家族等人一般,如此方可保全身家性命。”
刘贤喜道:“我其实也是这么打算的!就怕曹丞相不肯放我离去,还请先生为我出个主意。”
刘巴揉了揉额头,想了许久,这才道:“前些日子因西凉马腾、韩遂有作乱之意,丞相将徐庶派往散关把守。今你要想离去,怕是也只得依样画葫芦。明日你派人在军中散布流言,就说刘表所置之交州刺史赖恭和苍梧太守吴巨,为报故主之恩,联合益州牧刘璋、武陵郡五溪蛮等一起起兵,欲趁丞相大军与周瑜对峙之时攻击荆南四郡及江陵等地。丞相必然忧虑,到时候你再主动请缨,返回零陵去整兵抵御赖恭、吴巨,丞相情急之下,多半会同意。到时候你便可以逃脱樊笼了。”
刘贤闻言大喜,拜辞刘巴,自去安排散布流言去了。
次日,刘贤忐忑不安地前往中军大帐当值,一路遇到的文武将校都对刘贤目光闪烁地进行扫视。刘贤心中烦躁不已,快到中军大帐之时,忽见一队人抬着一个担架从旁边走来。走到刘贤身旁的时候,担架上的人叫停住,随后叫住了刘贤,道:“刘中郎请留步。”
刘贤转头一看,见是刘馥躺在担架上,心下想要离开,又觉有些失礼,只得纠结不已地应了一声,道:“不知刘刺史叫我何事?”
刘馥见了刘贤表情,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连累刘中郎了!我今日来见丞相,是来告病归乡的,刘中郎救命之恩,我怕是没有机会报答了。”说着,将儿孙唤来,道:“我子刘靖,现任黄门侍郎;孙子刘熙尚幼,随侍在我身边。从今往后,你们会敬待刘中郎,绝不敢有所怠慢。”
刘靖闻言,拉着刘熙跪拜在地,对刘贤道:“在下日后肝脑涂地,必报刘兄大恩。”
刘贤急忙将刘靖扶起,叹了口气,对刘馥温言劝道:“刘刺史还请安心,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报恩的事不必去多想,且安心养伤就是了。”
刘馥点了点头,道:“我是深受忌讳之人,就不与刘中郎同路了。”说罢,吩咐从人快行,从人抬着刘馥,快步向中军大帐而去。
刘贤稍微等了一会儿,这才又迈步前往中军帐。待刘贤进帐的时候,曹操与刘馥的对话也到了关键处,只听曹操红着眼睛,一脸懊恼,声情并茂地对刘馥道:“我昨因醉酒,误伤于你,今日酒醒,悔之无及,还请你海量宽宏,不要怪罪于我才是!今你有伤在身,既然愿意回乡养病,我又岂有不应之理?念你多年辛劳,功勋卓著,特准以三公仪仗护送回乡,赏金千两,良田千亩。升你儿子刘靖为侍中,孙刘熙入太学读书。”
刘馥泣涕交加,在担架上挣扎着感恩戴德地拜谢了曹操,这才离去。
刘馥走后,中军帐内一时鸦雀无声,曹操冷着脸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一众僚属也都噤若寒蝉。过了好一会儿,毛玠、于禁走进帐中,对曹操道:“启禀丞相,连环船已经打造完毕,还请丞相登船检阅。”
曹操闻言,收拾了心情,带领一干文武侍从来到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命令各军演练战法。毛玠、于禁得令,命令击鼓,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毛玠、于禁为中军,旗号为黄色;前军旗号为红色,张颌为主将;后军旗号为黑色,吕虔为主将;左军旗号为青色,文聘为主将;右军旗号为白色,吕通为主将。各军旗色鲜明,拉起风帆,冲波激浪,稳如平地。北方士兵在连环大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个个精神抖擞。其余散落船只,往来救应,并无半分杂乱。
曹操看得大喜,对水军战斗力一时信心满满,待演练结束后,立即召集诸将道:“今连环船打造成功,当试其兵锋,哪位将军愿意往江南挑战?”
正议论间,忽听巡哨船来报:“江东周瑜率领战船百艘,前来偷看我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