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说定后,宁会芬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人支持,让她更坚定了些,这回如果不狠一狠心,以后糟心的日子长着呢。
话虽如此,宁溪晚上还是没了夜话的心情,她把这些事都跟姐姐说了一遍,家里的事,大家自然是都知道的好,尤其姐姐马上就到了嫁人的年龄,也要多长点心眼。
宁花有些担心道:“他们不会找到咱家来要钱吧?”
“放心吧,他们现在还等着妈去送钱呢,等过几天,等不到人,队里也要开始上工了,谁也出不了门。”宁花这才放下心,只要不来人,就没啥好怕的,至于爸,在自己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到这,宁溪突然想到,爸也要回来上工呀,现在农民一年到头活都排的满满的,可由不得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算了,不想了,这事妈肯定有办法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多攒钱,家里的收入实在太少了,经不起任何意外啊,不说这样的奇葩亲戚了,万一自家真有个什么急事,也拿不出钱来呀,自己手里那点钱,等到关键时刻再拿出来,陈壅年前回家时,她还给了十块钱,托他买点棉花,这边不产棉花,棉花也是重要的工业原料,一般都买不上,姐姐开始说婆家了,攒点棉花,到时候总得给姐姐做两床新被子吧。
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还是有点睡不着,想起分红时,队长把自家卖糖糕的钱一笔一笔算的清清楚楚,除过队里的面和油,再折合了糖的钱,总共剩下四百八十七块钱,队里一共三十一户人,一家分了十几块钱,再加上生猪出栏,母鸡鸡蛋,还卖了一部分陈粮,每家分的现钱还比以往多了几块钱,本来以为这两年大旱,到处闹饥荒没多少钱可分呢,看到这个数字,大伙儿脸上的喜气都往外冒。
奇怪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英子妈挣了多少钱的事,仿佛只有她们祖孙俩去卖糖糕了一样。
她有些不高兴,自己跟奶奶起早贪黑的,给队里挣钱,最后队里就给算了五天的工分,还是按照一个劳力的工分算得,理由嘛,老人小孩加起来才算一个人嘛,工分值什么呀,但是借此机会自己家也挣了一点,想想也算是往前迈了一步,借着集体的光,给自己家弄一点生存空间,这是未来十几年唯一能走的路。
如果不去做的话,就一点额外收入都没了,让集体跟着一起沾光也很好啊,大家共同富裕,既能过上好日子,自家也能低调其间,不引人嫉妒,在这个队里站稳脚跟,反正这十几年的主要任务是吃好喝好,要发财日子还没到呢,等到了八十年代,就凭着自己的记忆,不能发大财,也能提前过上小康生活吧。
想好这些,她心里踏实一些了,还好自己年龄还小,慢慢悠悠的上学考试,考个好大学才是正经,学历在啥时候都重要,有个好文凭,日子就差不了。
第二天宁奶奶也都知道了,她气得早饭都没吃,说让宁满明不要再回来了,就一直在于家待着去。
家里气压很低,没人敢说话,只等着奶奶气消了再说说好话,让爸回来。
大年初二,宁满明就回来了,初三又走了,他走后,宁会芬要带着孩子们去舅舅家,才发现她压在炕席下面的九十多块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