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爷跟你爸年龄差不多,结婚晚,家里的老大比你姐都小,他干活不诚实,你六奶常年吃药,队里分的钱都吃药了,两个孩子连一天学都没上过。
这次说是嫌队里分红给他分的太少,就跟队长打起来了,一脚踹到要害,队长的腿断了,拉到卫生所去不给看,现在在县医院住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反正住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只有你爷和你六爷是亲兄弟,其他几个爷都是堂兄弟,估计每家都出了点钱,可是队长住在医院不回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队长的儿子隔三差五就上门要钱,家里的东西都被砸光了。
你爸去连个住处都没有,还在你大伯家挤着呢,你大伯妈抠的做饭舍不得放粮,你哥吃不下麸子糠做的馍,也不让你爸回来,说是等我正月把钱拿过去,再让父子俩回来。”越说越气,宁会芬牙齿都有些打颤。
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再剩下就是亲戚怎么躲着,族里的人怎么推托的事了。
宁溪的火气也有些蹭蹭的往上冒,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奇葩亲戚,她最烦这种人了,不求能帮自己家,好歹别有奇葩亲戚拖累吧,这让她以后发家致富怎么安心呢,农村里这亲戚间来往密切着来,但凡家里有点动静都瞒不过人。
“妈,我那个六爷对我爸好不好?”
“好个屁,你爸那个傻子从小就给人家写作业,当替罪羊,人家一个不高兴还打他呢,他也不敢还手。”
“我爷不管吗?”
“你爷脾气还大的很,谁也没少挨打,你爸见到你爷都躲着走,我们刚结婚时,回去过年,你爷还上手打你爸呢,现在老了打不动了,也是骂个不停。”宁会芬恨恨的说着。
“妈,这虽然是亲戚,也要看感情远近的,如果真是感情好,人品也好,知道感恩,现在遇上难了,咱们尽力帮一把也没说什么,可是他这事本来就是自找的,我爸又是一直受欺负的,咱们还上赶着干什么,如果这次我们真的拿钱了,以后不管有啥事都想着让咱们出钱呢。”
“你说的对着呢,我也不想出钱,咱家钱本来也紧张,过年前卖糖糕好不容易才挣了十八块钱,再加上队里的分红,一共才九十多块钱,明年一年你们上学油盐酱醋,生病吃药都要从这些钱出呢,这回如果咱们把钱出了,以后咱们有难的时候,求人帮忙怕是没有容易的。”宁会芬似是下定决心般说出这番话。
“那我爸怎么办?你还去吗?他们会不会为难我爸?”
“哼,他在自己家呢,舒坦着呢,不是老嫌我不到那边去过年,耽误他尽孝吗,这回让他尽个够,到那边把年过够。”
“我爸比较心软,如果那边人对我爸不好也能让我爸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估计过几天也就回来了吧。”
看闺女年纪小小的,说话却跟大人似的,理智又窝心,还会想长远,儿子明明大着三岁,除了一味抱怨发脾气,就没别的话说了,还是女儿贴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