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了我们有关她们与夏尊主的事情。”
鱼承恩道。
“是谁?”
夏凡道。
“画眉舫内部的人,据说消息源头来自于一个叫彩樱的姑娘。”
鱼承恩干脆道。
“是她?!”
夏凡闻言眉头一蹙道。
千防万防内鬼难防啊!
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镇武司的贺师古为何会滞留在南郡,或许,当时他还肩负着另一个任务。
监视柳红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擒获柳红袖来威胁自己。
“前辈……晚辈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身旁默不作声的石小飞突然开口道。
“哦?说来听听?”
夏凡略感诧异道。
“是的前辈……”
旋即。
石小飞便将樊小红及其母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凡,甚至见缝插针将他与卢少阳一路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只是。
他却有意无意隐瞒了有关林和的事情。
“这就有意思了!”
夏凡听完后顿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算什么?
全员内鬼?
如果画眉舫早与魔宗合流,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
“山的下面有什么东西?我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一切都要阻拦我进去?”
夏凡默默望向远处巨大的深壑,头顶上方的黑云不知何时都开始渐渐有消散的迹象,甚至连里面蕴含的那股恐怖气息都沉寂了下来。
“一个阵,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困天锁地大阵。”
鱼承恩默然片刻道。
“困天锁地大阵?”
这就触及到夏凡的认知盲区了。
“夏尊主,您知道为何自陛下登基以来,神州大地便一直天灾频生吗?”
鱼承恩语气平静道。
“因为陛下等人为了布置这个困天锁地大阵汲取了整个神州的地脉之力,由此才不断导致各地旱涝的发生……”
“呵呵,你们为了对付天人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夏凡闻言瞬间脸色阴沉道。
这一句轻飘飘的解释,背后付出的却是成百上千万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
“陛下没有选择。”
鱼承恩目光麻木道。
“天底下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晋衰颓的国势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尽管先皇殚精竭虑构思了一个让大晋起死回生的办法,可是陛下等人心里都明白,大势不可逆,按照先皇的办法,大晋最多只能苟延残喘上几十年,最终都依然摆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因为朝廷的敌人不止有各地的叛军,还有各大宗门以及那位高高在上的天人。”
“朝廷没有选择,陛下没有选择。”
“所以你们朝廷就勾结了魔宗?”
夏凡冷然道。
“魔宗有求于我们,我们有求于魔宗,彼此合则两利,陛下自然不会拒绝,何况……”
鱼承恩缓缓道。
“魔宗甚至承诺未来在解决天人后帮助陛下成为新的人皇!而魔宗的诚意便向陛下献上了人皇的象征……”
“人皇剑!”
“人皇剑?”
夏凡若有所思地念叨起来,身旁的石小飞同样神色一变。
“人皇剑真的存在吗?难道这不是一个传说?”
对此,石小飞都忍不住问了出来。
“人皇剑不是传说,人皇剑是真实存在的。”鱼承恩沉声道。“但能掌控人皇剑的唯有人皇苗裔,蒙受这片天地泽被的神州天子,其余人即便得到人皇剑都与废铁无异。”
“传说之中,人皇正是用人皇剑斩断了这个世界的根源!”
“所以你们便借用人皇剑把云霄殿的天人吸引到了这里,然后用困天锁地大阵困住了天人?”
夏凡闭上眼睛道。
“是的。”
鱼承恩道。
“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寄予厚望的大阵未必能一直困住天人。”
夏凡慢慢张开了双眼,在他的感应之下,远处深壑的百丈之下确实有一股非同寻常的能量阻止了他的探查,如同一个密封隔绝的空间一样。
“因为我们从未想过要一直困住对方。”
鱼承恩坦然道。
“……我大概明白了。”
夏凡突然幽幽说道。
“原来你们在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一旁的石小飞满脸疑惑道。
“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根源。”夏凡轻叹道。“不久前我听栾仲说过,这个世界的根源要修复了,难怪魔宗会如此急切……所以说,摆在他们眼前的威胁并非是天人,而是即将修复的根源,但天人极有可能在守护着根源,为此他们必须想法设法将天人调虎离山。”
一旦根源解决,断去天人的援兵。
至于困在大阵里的天人,估计魔宗自有后手。
“夏尊主果然聪慧。”
鱼承恩恭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手计谋耍得不错。”夏凡不禁啧啧笑道。“换而言之,魔宗现在的人马并非在下面的大阵之中,而是在根源那吧?”
“是的。”
鱼承恩没有否认。
“根源在什么地方?”
夏凡直接道。
“云霄殿。”
鱼承恩道。
“这个大阵你们预计能困住天人多久?”
夏凡抖了下眉毛道。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鱼承恩道。
“你就不怕对方破阵而出后把你们都杀了?”
夏凡道。
“这位天人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了,当根源彻底斩断后,这意味着这位天人将永远留在这个世上,当他知道根源斩断后必然会陷入疯癫,到时候摇摆不定的各大宗门都不可能坐视他肆意胡为,何况……各大宗门对这位天人同样别有用心……”
鱼承恩道。
“除此之外,你们还想过一个问题吗?”
夏凡漫不经心道。
“什么问题?”
鱼承恩心中一凛。
“如果你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呢?”
夏凡偏过头看去。
旋即便见到一个个浑身气息内敛的人影朝他们走来,期间凡是有胆敢上前拦住的士卒都纷纷化作了血雾,又或者是身体莫名切断成无数块。
“你们是?!”
鱼承恩惊疑不定道。
“我们又见面了。”
为首的一个人摘下戴在头上的斗笠,目光却落在了夏凡的身上。
“是你?”
当夏凡看清对方的长相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认得对方,因为不久前彼此还见过一面。
“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