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张天峰的情绪还比较稳定后,雅雯接着说道:“因为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张先生,父系和母系同为A型血的话,从目前科学已知的角度上讲,是绝对不可能生出B型血和O型血的孩子的。
而且张先生您的妻子是A型血,她和任何血型的同一位父系之间发生关系,都不可能生出同一位父亲的B型血和O型血的兄妹来的。
张先生,根据报告显示,我再通俗的给你解释一下,不但两个孩子都不是您的骨肉,而且两个孩子之间也只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
雅雯刚才所讲,虽然都是一些很常识性的知识,可给张天峰解释完这段话后,雅雯却犹如刚刚经过了爬山涉水一样的辛苦,雅雯所解释的报告结果,对于当了两个孩子十六年父亲的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就连雅雯这样一个外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当事者本人。看着张天峰双手叉在一起紧紧的抱着头不吭不哈,做为雅雯这样一位专业的心理学硕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面这个已是极度崩溃的男人。
看着低着头的张天峰不断滴落的无声的眼泪,看着桌子上的泪水已汇聚成一潭死水,雅雯此时也只能默默的递给张天峰一张纸巾。
就在雅雯递去的纸巾还未到张天峰手里时,突然张天峰猛的抬起头、双臂就像是困了一般的舒展了一下、随即又用双手像洗脸一样的同时在脸上抹了一把后,便很平静的说:
“人都没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姗姗是个女孩子,还是要有妈妈陪着的话,人生才能算是完整的,帮我把那报告撕了吧。”
“张先生,您想好了吗?姗姗也不是您的孩子,当然孩子并没有错,只是...只是您这边不会觉得不值吗?毕竟...”
雅雯刚刚吞吞吐吐的说到这里,张天峰就举起手摆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大夫,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我不想把姗姗也弄丢,姗姗从小就和我最亲了,我不想姗姗的人生不完整,也不想姗姗以后的人生负重前行,撕了吧,谢谢你。”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邋里邋遢、个子也不怎么高、穿着也不怎么讲究的中年男人,雅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假象,此时在自己对面坐着的,明明就是一位伟岸的、高尚的、摆脱了血统观念的纯爷们儿。
“好吧,您的报告我们会封存起来,至于...”
雅雯又是还没有说完话,突然张天峰又猛地站起来,随后迅速弯腰从雅雯手里夺过报告,继而三下五下的将报告撕了个粉碎,一边撕着报告张天峰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音调由低到高的说:“撕了的话,姗姗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姗姗是我的女儿,姗姗是我的,我的...”
作为一个男人,让雅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士受到这样的惊吓,还很不绅士的突然夺走雅雯手里的东西,不论什么理由不论怎么说都是粗鲁的、没有修养的,甚至是野蛮的。
可是雅雯除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张天峰的不文明举动,却是一点都没有怨言,不但没有怨言,雅雯还觉得这就是一位父亲应该有的样子。
雅雯觉得张天峰是一位伟大的、可爱的、可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