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谢谢。”
赵虞颇有些不适地接过布巾,随意在自己脸上抹了抹。
而此时,静女则在靠窗的一张木桌上寻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赵虞好奇问道。
“回少主的话,我在找木梳。”
“木梳?”
赵虞愣了愣,旋即转头瞧了瞧自己的肩上,此时他方才意识到,此刻他的头发,可要比前世时长的多。
啊,古代男子好似也是长发。
他恍然大悟地想到。
找了足足片刻,静女还是没找到木梳,见此赵虞便随意地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吧。”
“那怎么成?”
静女摇头说道:“少主待会要去见夫人,可不能失了礼仪。……少主稍等,我去我房中拿。”
说罢,她朝赵虞躬身行了一礼,快步走出了屋子。
瞧着静女离去时的背影,赵虞微微耸耸肩,不过心中倒是倾向于静女的坚持。
毕竟据他零星所知,古代是颇为讲究礼数的,哪怕是亲生母子也必须注重各种礼数,否则,虽然母亲未必会在意,但旁人会看在眼里,甚至会拿这些失礼说事。
礼数繁重的年代啊……
无声地感慨了一句,赵虞走到放置木盆的架子旁,将手中那块布巾搓了搓,旋即端着木盆走出屋外,在距离他屋子最近的花圃中将水给倒了。
在倒水的时候,他亦不忘打量眼前的院子。
与他昨日从树上摔下来的地方不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小院,居中的是一条狭长的小池,四周有些假山、假石的摆设,
从鸟瞰来看,这池子感觉像一个扁葫芦,葫芦中间有一座石桥,连接南北两面。
总的来说,这院落的建筑装饰颇为朴素。
而以这池子为中心,南北两端都有不相接的木屋。
不同的是,靠北的屋子相对宽敞,而靠南的屋子则相对紧挨——那大概是府上一些下人居住的地方,因为赵虞看到池子对岸有几个来回的身影,有的作仆从打扮、有的作卫士打扮。
这些人也注意到了站在池子对面的赵虞,有所察觉地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拎着木盆的赵虞,但没有人顿足观瞧,看了两眼便匆匆离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女从远处快步走来,见赵虞已经把洗漱的水给倒了,她惊慌地说道:“少主,夫人嘱咐奴照顾少主起居,日后这种事留着让奴来做就行了……”
说着,她赶紧将赵虞拎在手上的木盆抢了去。
看着静女脸上的坚持,赵虞也不好与她分辨什么,岔开话题指着池子对面问道:“那边……什么人住在哪?”
静女瞧了一眼池子的对岸,旋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少主,大多是服侍大公子与少主你的的府内下人。”
“大公子?是指我的兄长么?”赵虞想起昨日与周氏的交流,知道他还有个一胎所生的兄长。
本来兄弟俩应该是在同一个时辰所生,但不知为何,他赵虞偏偏挨到黄昏后才出生,让母亲周氏吃足了苦头,险些为此丧命。
“嗯。”静女点点头,旋即指着不远处池子北侧的一间木屋说道:“那便是大公子居住的屋子。”
哦,就在隔壁啊。
赵虞恍然地点点头。
忽然,他想到了两个人,随口问道:“那……曹安与张季二人,他们也住在这边么?”
“少主还记得曹安与张季?”静女愣了愣,继而惊喜地问道。
赵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含糊地说道:“只是大概有个印象……他们二人住在这边么?”
“嗯。”
静女点点头解释道:“据奴所知,曹安是服侍少主您的随从,而张季则是护卫府上的卫士,听人说武艺精湛,因此也负责教导少主的武艺,他二人也住在东院这边……”
原来是身边人,难怪……
赵虞心中恍然,终于明白为何昨日出事时,偏偏就是曹安、张季几人在他身边。
此时,静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在旁轻声说道:“少主,恕奴说一句,张护卫倒无事,那曹安却是个不学好的下人,据奴所知,那人以往时常挑唆少主您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
赵虞看了一眼静女,没有说话。
他自然有他的判断——虽然他并不过多了解那曹安,但从昨日曹安的态度来说,这名随从至少看起来对他很忠心。
当然,这份忠心,指的是对这个身躯原本的主人。
见赵虞没有回覆,静女意识了自己的失言,当即吓地面色发白,低下头畏惧说道:“少主,奴多嘴了。”
赵虞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木梳,拿到了么?”
“嗯。”
静女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