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江岸,暂时驻扎的大营内。
吴恪高坐上首的位置,看着底下的诸侯们。
原本十三路诸侯,一番收割过后,也就只剩下了最后的八路。
原本的五万大军,现在也就只剩下勉强三万多一点的样子。可是他们还没有穿过离州,就更别说能不能取下陵州了。
诸侯们皆是面色沉重的看向吴恪。这次讨逆没有他们想得那么轻松,说不准此次还有可能彻底折在这里了。
“如今离江战线已破,接下来该是商量我们是该去攻取历城还是攻取致城?”吴恪朗声说道。
诸侯们尽是沉默不言,没有一个开口回答的。毕竟自己这边兵力太少了,不管是历城也好还是致城也罢,都不是随便能够拿下的。
吴恪皱眉,如今的气氛有点儿不好。
端坐在席位上的孙礼,见气氛凝重,主动站起身,看向了吴恪。
“殿下,依在下来看,致城虽比历城城墙要高一点,不过致城的前路平坦,少有天险,而历城的必经之路上,不是峡谷便是深林,若是去攻取历城的话,恐怕未至城墙之下,便会遭遇到秦贼大军的埋伏,而如今我们兵少,与其冒险前往历城,倒不如去致城,虽亦是难攻,可仍然有着一线希望。”
诸侯们皆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孙礼,听着他的言论,皆是点了点头。
“殿下,孙郡守所言正是,我等当前往致城才是。”崔英随后附和。
“是啊,殿下,去历城必死,倒不如去致城碰碰运气。”
……
吴恪看着孙礼笑着微微颔首,虽然此人不愿意投靠自己,可是比较这些诸侯们,显然是要聪慧很多。
“诸位,既然定下了攻取致城。可要走致城这一条线路的话,还得须经过季郡。不知各位对季郡有什么看法呢?”
一语出,众人默。
吴恪看着这些人闭口不言,眼珠转动,知道自己恐怕是问他们也是白问了。
不禁又看向了孙礼,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孙礼注意到吴恪的目光,回以浅笑。
“殿下,季郡在离州虽是大郡,却是好取。”
“哦?”吴恪微微惊讶。“那不知季先你有什么看法呢?”
“殿下,季郡中河流密布,我等无需闯过季郡的城池,可乘坐小帆,借离江支流,直达云然山一带,到时只要翻过云然山,走个百十里的路程,便可到达致城之下。”
“孙郡守,搭小帆偷渡季郡,可若是被秦贼部下发现了又该如何,要知道我军麾下乘船易,可若是水战的话多有不如。”黎渊忍不住说道。
“是啊,孙郡守,秦贼手下水军众多,而我们却要潜伏一旦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必死无疑啊。”又是一路诸侯忧愁着说道。
……
听着这些人,在这里忧愁来忧愁去的。孙礼难免有点恼怒了。
怒视着自己对面坐着的黎渊,冷哼着道。
“黎郡守,既然你认为偷渡不行,那横穿季郡就可行了?十余座县城,区区三万大军,若是对方有重兵把守,想要成功穿过,恐怕亦是不易吧?”
黎渊被孙礼说得面色涨红,一时无语。
众人不言,没有人能够决定出来是潜渡还是横穿,毕竟两条路都有着风险在。
吴恪扫视着下面这些诸侯们,面色有点黑,一条进攻路线,就难住了这些家伙。
他撇了眼身旁的陈蕴,只见陈蕴微微摇了摇头。
吴恪又看了一眼诸侯们,才是道:“既然诸位现在还没有想出路线,这次的议会就此结束吧,各自回去整顿兵马,也顺便仔细想想之后如何穿过季郡才是。”
说完,吴恪站起了身,带着陈蕴蔡徐率先离去了。
见吴恪走了,孙礼也不想跟这些家伙们过多逗留,如今他们的营地向前延生了十里,自己麾下的士卒刚经历完大战,还需要修养,顺便营帐还要建立。
孙礼站起身带着方尚等人就要离开。
这时,谭焕迈步走了过来,对着孙礼说道:“季先,吾有欠于你,而你麾下多有伤亡,不如就将营地建于吾之附近吧。”
孙礼面色一喜,急忙作揖说道:“多谢子先了。”
“不必客气。”谭焕甩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他还是那么的傲气,不过这是他的脾性。
出了营帐,孙礼才跟方尚齐铭说道:“伯言,子敬,你们回去也好生休息吧,近日来多有劳累,可千万不能累坏了你们。”
“主公,计策还没定呢?”方尚忍不住问道。
孙礼笑着摇摇头:“伯言,计策之事暂且不急,若是燕王不问,我们何必去操心呢?”
“是。”方尚点了点头。
孙礼似乎有着什么事,没有带着方尚齐铭二人,独自离开了。
“奉知,我们在营地内转转吧。”方尚看着齐铭,笑着邀请道。
“也好。”齐铭点了点头。
讨逆大军如今的气氛一点也不好,原本以为歼灭了白毛军,可以对士气稍有提升。可是八千士卒的葬送,给各个营地都带来了太大的压抑。
方尚跟齐铭散步在营地内,听到了很多士卒们在抱怨,在亢奋的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