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郡守,不知温恒先生可有来到帐中过?”方尚直视着谭焕,眼神并不怯弱。
谭焕点了点头:“来过。而且通知在下三日后作饵,将白毛军给引入凛峡之中。”
“那温恒先生可有跟谭郡守你说过,是哪几路诸侯在凛峡上埋伏呢?”方尚又是问道。
“这个没有。而且不管何人埋伏,与我又有何干?”谭焕摇了摇头。
“唉~”方尚神情忧愁,叹了口气。“谭郡守你命危矣~”
“嗯~”谭焕双目微眯,眼神中露出杀意盯着方尚,显然此人不说个所以然来,恐怕是不可能活着离去。
“谭郡守,此次在下来就是为了救郡守你,自然不会对你说任何的假话。”方尚不惧,抬起头与谭焕对视。
“先生,你也不要卖弄了,还请你直言,我们的危险在何处?”黄焯忍不住开口问道,就凭着方尚那一双血足,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过来说大话。
方尚将目光转向黄焯,点了点头:“其实不瞒你们,这次埋伏的有四路,一是我家主公这一路,另外三路则是息州的那三路诸侯。”
“还请先生明说。”黄焯没有听懂方尚的意思,又是问道。
方尚将头转向谭焕,笑着道:“谭郡守,你可记得昔日在堂中大骂的钟绍钟郡守不?”
“钟绍?”谭焕微微疑惑,摇了摇头:“吾怎知那是何人,倒是这讨逆大军的所有诸侯吾皆是不满。”
方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谭郡守,钟绍此人便是一起埋伏的息州郡守,手中掌管着五千兵马,此人表面上很畏惧郡守大人你,不过却是一位隐忍之辈,而息州郡守一向都是很团结,此次诱杀白毛军,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连同郡守大人你,一起射杀在凛峡之中。”
黄焯双目内缩,听方尚此言,这才明白自己等人的性命真的握在了钟绍手中。
“哈哈哈。”谭焕仰头大笑了起来:“吾当是何人呢?原来就是钟绍那个无胆鼠辈,哪怕再给他一万大军,他也不可能灭了吾。”
“谭郡守,你是英勇,可是也需得防患于未然不是,如果让手下士卒白白牺牲,岂不是有些冤枉吗?”
“先生,你有何解呢?”黄焯急忙着问道。
“老将军,还有谭郡守,其实不瞒着你们,在下此次来是奉着主公的命令来与你们结盟的。”方尚看了一眼谭焕,又看着黄焯,认真着说道。
“结盟?”黄焯微微疑惑,心下戒备了起来。
“谭郡守,还有老将军,在下的意思是如今联盟中少有人喜于郡守,如今是一个凛峡,以后只要讨逆大军在,又不知有多少个凛峡,并不是什么计谋在下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也不是什么计谋,在下都愿意来跟郡守你来说的。”方尚淡淡的说道。
“先生,何出此言,还请先生仔细说说。”黄焯开口说道。
同样,谭焕也是在盯着方尚。
方尚笑了笑,回道:“谭郡守为人傲气,在讨逆大军中处境孤立,而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燕王殿下也来见过郡守大人,想要郡守大人投入他之麾下吧?”
黄焯面色一变,昨日的时候,吴恪就见过他们了,虽然吴恪明里没有直说,但话中的暗示却是很多。不过这一切都被谭焕回绝了,只因他看不起吴恪。
“见过又如何?难道那燕王殿下还想害吾不成?”谭焕语气不善的说道。
方尚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为人正直,虽有心拉拢郡守,不过见郡守不同意,也是只能作罢,可惜的是,殿下身边的温恒先生,心思活络,不会讲究君子之风。”
“谭郡守,你可知道为何此次埋伏的人群中,除了息州那三路还有我家主公吗?”
“呵呵,难道是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温恒那小儿的计策吗?不仅想害吾,还想害你家主公不成。”谭焕仰头大笑,觉得可笑。
方尚不觉得谭焕是在侮辱自己,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正是。”
“郡守大人,你可知我为何血足而来吗?”方尚指了指自己流血的脚。脸色不变,淡笑着说道。
“你血多一点儿也说不准不是吗?”谭焕取笑着说道。
我……
方尚忍住想骂的冲动,我血有那么多吗?闲着没事我才干这种苦差事呢。
“郡守大人取笑了。在下之所以血足踏入郡守的营地,来见郡守,实在是现在情况危急,哪怕是受伤之体,也要来促进郡守大人与我家主公结盟之意。”
“哈哈哈。”谭焕大笑。“你回去跟你家主公说,吾愿意与之结盟,至于之后有什么计划,叫他换一个人来跟吾说。”
“你血流得太多了,死在吾这里可不行,快点离去,免得晦气。”谭焕挥手示意方尚离去。
方尚脸色很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来,看着谭焕道:“既然如此,那么谭郡守,在下就先撤了,一定会把郡守要结盟的消息传达给我家主公的。”
“嗯。”谭焕点了点头,目送着方尚离去后。才将目光看向黄焯,道:“师父,你有什么看法?”
黄焯笑着说道:“子先,此次与那孙礼结盟,其实倒是一种机会。”
“为何说呢?”谭焕不解的问道。
“子先啊,如今的讨逆大军,说起来已是逐渐变成了燕王的麾下了,我们既然不想与燕王殿下站成一列,自然是要与同样不想跟燕王殿下为伍之人结盟。”
“而且,我观那孙礼之麾下,虽不说大才之辈尽是,但也有着些许智囊。这些智囊足以和燕王殿下勉强抗衡,这也弥补了我们这边才智上的不足。”
谭焕点了点头,又是说道:“那师父,对于三日后的诱敌,我们又该如何呢?”
黄焯笑了笑:“子先,我知你不想亲自动手杀了那为文柔先生收魂的白毛军,可是你根本无需动手,白毛军可以交托给孙礼不是吗?一是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之后结盟谁为主,二是子先你这也算是报了恩情。”
谭焕点了点头,沉默不言。
他欠着李恒一个恩情,没想到现在却是要还了。
“师父,你先出去吧,管制一下那些有想法的士卒,既然跟了吾,就不可产生什么敬畏鬼神的想法。”谭焕挥了挥手,他有点累,需要单独静一静。
“是。”黄焯依声离去。
谭焕看着空荡荡的营帐,想起了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