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公府。
院子里摆着一个红色的棺椁,下人们纷纷准备白布,准备丧葬应该准备的东西。
年近六旬的秦叔宝躺在病榻上,忍受着剧烈的腹痛,气若游丝。
妻子李氏和儿子秦怀玉,正坐在屋里里低声哭泣。
秦叔宝脸色惨白,瞳孔也变得浑浊不堪,在他的身旁还坐着与之交好的英国公李靖。
李靖也是面如死灰,悲痛的神色了然于脸上。
程怀亮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英国公都来了,一家人都在,这是准备料理后事了。
“茂公,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怀玉。”秦叔宝似乎拼尽全身气力,努力让自己说话,“虽然说,翼国公这个爵位世袭罔替,可我还希望将来你带着他去战场,让他用双手搏回属于他的爵位。咱们大唐武将各个牛人,做儿子的不能当孬种。”
“叔宝,我……”李绩拉住秦叔宝的手,“不要多说话了,张太医已经来了。他会有办法救你的。”
“茂公,我的病自己知道,疼了近半年了,这次最严重。恐怕命不久矣。怀玉日后要是做错了事,不要纵容,就当成你的孩子,该责罚的时候要责罚,还要重罚。”
秦怀玉的眼睛更红了,突然扑倒病榻前,泣不成声,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张海棠背着药箱一脸焦急,小公爷你到时说你能治翼国公的病啊。刚刚在太医署,牛逼吹的宛若五雷轰顶,现在你咋就怂了呢?
秦叔宝还想开口说话,可偏偏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妻子李氏和秦怀玉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海堂急忙在程怀亮身后撤了几下程怀亮的衣角。
程怀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李伯伯,这病未尝不能治。”
一瞬间,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程怀亮,一句话当真做到了惊天动地,就连久经风浪的李绩也是彻底惊为天人。
秦怀玉突然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怀亮,“怀亮,真的能治?”
原本作为女眷,是不能在这时候追问程怀亮,可李氏还是不顾及这些,一把拉住程怀亮的手,“亮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秦伯伯还有救?”
“有救!”
程怀亮说完,所有人都开始凝视程怀亮,尤其是英国公李绩,很想从程怀亮的眼里发现点什么。他想知道,程怀亮到底是不是拿秦叔宝的命开玩笑。
“怎么治?”李绩开口,很严肃。
“这……”
程怀亮有点犯难了,要是说吃药的话怎么都好,可这要是开膛破肚……古人讲究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要是给秦叔宝一刀,天知道李绩会不会弄死他,秦怀玉会不会弄死他。
“这个病叫慢性阑尾炎。”程怀亮也豁出去了,“我的恩师西华大法师,当年遇到过这样一例症状,做法是哪疼切掉哪。简单说,就是把已经化脓的那段切下来,永不复发。”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哪疼切哪?说的轻巧,我把你肠子摘下来可好?
秦叔宝已经病入膏肓,此时的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程怀亮的话,像是让他在黑暗中找到了清晨的曙光,但心里也微微有些发凉,仅存的希望却要和开膛破肚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