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艺抱膝坐在床上,扬着小脸儿,神情中多有几分傲意。
女人都是这样,一旦和男人相处久了,什么事情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梁逸坐在床边,心中有一百个不老实,脑中有一千个坏点子。美人出浴的味道实在太香,与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相结合,他努力克制的君子节操也在一点一点儿消失。
“梁先生,你在愣什么呢?快点帮我擦药啊。”冯小艺催促道。
“我正在找。”
梁逸在皮箱中胡乱翻找了两下,取出一瓶连GB标志都没有刻录的褐黄色软膏,瓶盖还没打开,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说不上臭,但也绝对算不上香。
“唔……你这真的是金创膏?”冯小艺捂着口鼻,质疑道。
“这是祖传秘方,可遇而不可求的。”梁逸剥开瓶盖,用食指挑出不到半毫克不到的量,就要往冯小艺脸庞的伤口抹去。
“梁先生!”冯小艺突然惊呼道。
“如何?”梁逸皱眉。
“你……小心点,我怕疼!”
冯小艺闭上眼,咬紧牙关,身体都给绷直了。
“可能是会有点疼,但如果你想早点恢复貌美如花的容颜,那就忍着。”
梁逸凑近冯小艺的脸,一边轻轻地扣凝结在伤口的血痂,一边贪婪地吮吸着从这个女人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那种沁人心脾的体香。夜鬼都喜爱这种味道,单纯的女人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血痂脱落,冯小艺脸颊微微一抽,显然是有些疼。
几滴腥红的鲜血从伤口溢出,纯洁血液的芬芳像是一根点燃定时.炸弹的引线——
梁逸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贪婪,黑褐色的瞳竟隐隐泛起了血光,尽管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但冯小艺的鲜血实在太过诱人……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化身成一头渴望鲜血的野兽,伸出舌头,贪婪地舔息起伤口溢出的血珠儿。
冯小艺猛然睁开眼,看见的绝不是先前他所认识的梁先生,至少梁先生的眼睛不会像野兽那么贪婪!
“梁先生你——”
梁逸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欲望和燥热,如一条饿狼扑倒可口的羔羊,他疯狂地在伤口中汲取鲜血,太美味,太可口!他兴奋地声声低吼,甚至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细微的摄入已完全无法满足他对鲜血的渴望,他要咬破颈部大动脉,他要大快朵颐身下这个女人!
“梁先生你怎么了!梁先生……”
冯小艺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梁逸,但猎物终究是猎物,在面对狩猎者的绝对压制下,根本就无法逃脱。挣扎没了用处,猎物只能含泪妥协:“梁先生,你到底是怎么了……”
女人的眼泪就像是一种以柔克刚的武器,仅仅一滴就浇灭了心火,净化了疯狂。
梁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暴走,也不是一次两次自我克制,当他的獠牙就要割开冯小艺脖颈时,一阵细微的哭泣声通过耳朵直击内心,接着一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脸颊。一个大男人,何苦要欺负一个弱女子?
“梁逸!”
梁逸身体猛然一震,癫狂的意识逐渐清醒,趁着刚刚恢复的状态,他急忙从衣兜儿里掏出药瓶,一口灌下七八颗!接着瘫倒在冯小艺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沉默。
猎物沉默,狩猎者也沉默。
冯小艺偷偷抹去眼泪,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梁逸的腰窝,轻声呼唤道:“梁……先生?”
梁逸倒在冯小艺的脖颈旁,隐隐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鼾声,显然,他已经陷入了沉睡。
冯小艺咬了咬嘴唇,尝试了好几次也没将身上的梁逸推开,她忍住一拳砸在梁逸的脑袋上,骂道:“看你也够可怜的,今天就让你占一回便宜!”
说完,一把拉过棉被,搂着梁逸的腰,温馨一笑,安然入眠。
……
……
梁逸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不知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一觉做了个梦,春梦。
说是春梦但质感却非常清晰,的确有那么一个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女人在自己的意识里……
很巧的是,冯小艺也做了个春梦,她瞧不清梦中情人的长相,但能感觉得出,他是一个暖暖的,坏坏的,懂得分寸的男人。
可能是几日来所受的刺激和历经的事情太多,二人的睡眠质量都很高,并完完全全把缠绵当成了一场梦。
但是,梦终究是梦,绝不可能徘徊在虚拟和现实之间。梦终究会醒来,只因触感与缠绵实在太真实。
梁逸和冯小艺都来到了最后一步,他们也意识到,如果再进一步会发生什么事,二人一上一下,一起睁开眼睛。
沉默。
无言的沉默。
沉默中还蕴藏着火烧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