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去了钱肃乐的屋子。
“钱大人。”
“咦,吴争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不知钱大人找吴争何事?”
“是这样,如今你受封靖海候,辖苏淞杭三州之地,如此嘉兴府的军政权应该交还朝廷,此次迁都之后,你还须尽快与吏部交接。”
吴争无语。
说难听点,除了夏完淳、钱肃典占据嘉兴城时所任命的地方官,吴争根本就没有插手嘉兴府政务的时间,甚至如今嘉兴府府衙中谁在主事,吴争都不知道。
这就是在吴争心里的憋屈,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手中或许并不存在,或许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权力。
而自己还得当作存在过,向朝廷交还。
可谁也不来问问,自己麾下那数万将士的军饷够吗?将士的抚恤是否到位?
看着急迫的钱肃乐,吴争沉声道:“朝廷就这么急吗?”
钱肃乐一愕,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吴争,你这是何意?”
吴争冲口而出道:“我能有何意?该问朝廷何意才对?钱大人莫非忘记了,曾经在绍兴府张公宅子里,张公和钱大人都答应,以杭州、嘉兴、松江三府之赋税补给吴争麾下将士军饷之用,若不足则朝廷以定海水师的循例补给,待几年之后,三府政务正常,再与朝廷交接,重新议定吴争麾下军队将士的补给方式。这些钱大人忘记了吗?”
钱肃乐双眼紧盯着吴争的脸,“吴争,钱某没有忘记,一时彼一时,再说,朝廷不也一样封赏你苏淞杭三府之地了吗?嘉兴与苏州二府,孰轻孰重,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
吴争反驳道:“钱大人,杭州、嘉兴、松江三府的议定是在北伐之前,而如今吴争所部收复数州之地,麾下大军伤亡三万多人,难道就不应该补充和抚恤吗?”
钱肃乐目光微缩道:“依你的意思,三州之地不够,是不是需要将应天府也封赏于你?”
吴争怒道:“应天府眼下正在吴争掌控之中!”
钱肃乐大喝道:“放肆!”
吴争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强怼道:“吴争麾下大军是吴家军还是明军?从这支军队创建到现在,从一行只到七万人,再到现在不足四万人。朝廷给多少饷粮,给过多少抚恤?敢问钱大人,将士为我吴家而战,还是为大明浴血奋战?若是我吴家军,收复的数州之地为何要让渡朝廷?若是明军,朝廷是否该承担这数万大军的饷粮?”
钱肃乐气得手指直点,“狼子野心,骄纵跋扈,你眼中可还有君、可还有纲常?”
“吴争眼中只有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你……,我要去向殿下弹劾你!”
“钱大人请便!”
二人的争执越来越大声,以至于惊动了巡逻的明军。
明军士兵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围拢过来。
于是,场面不经意之间闹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