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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徐家小子从高处摔下来?人怎样?”张辅霍地站起。
他已回府吃过晚饭,在书房梳理今天看到的公文。
对九斤没能带张仑回衙门,他并不奇怪,这个曾孙沉默寡言性子执拗,要不然也不会不听劝,不好好读书,一味沉溺于种花。到底是幼时失枯,失了管教。
可是竟然让纨绔们用绊马索绊倒徐鹏举的护卫,以致徐鹏举从高处摔下,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万一徐鹏举摔死怎么办?
松香绘声绘色说得很详细,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九斤恍如亲见,道:“公爷,当时大公子也是迫不得已。”
松香当然要为自家主人分说,九斤不知不觉受其影响。
张辅道:“什么不得已?分明是得手不饶人。你去绑他回来……不,算了。”
“哦。”九斤应了一声出张辅书房,想着公爷动怒,得让大公子小心,又飞马赶到定国公府。
门子不知他有什么事,不敢怠慢,赶紧去通报。
张仑睡得正沉,突被叫醒,说九斤有事禀报,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赶紧叫他进来。他并没有起身,斜倚在床上,只由松香卷起锦帐。
“大公子,公爷很生气,你要小心。”九斤不停搓手,担心得不得了。
张仑一怔,道:“你特地跑来就为跟我说这句话?”
“嗯。”九斤猛点头,这句话很重要。
张仑心中感动,道:“让公爷知道,会罚你的。”
“九斤不怕,九斤皮糙肉厚,三十军棍挨得起。大公子千万小心。”九斤不知道应该让张仑怎么小心,只是不停说“小心”。
“我知道了,谢……你回去吧。”张仑本想说谢谢,但想到这时代不流行说这两个字,自己一介贵公子也不能对曾祖父的下属说这两个字,于是改口。
“好。大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啊。”九斤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似乎不多叮嘱几句,张仑小命就没了。
真是忠仆。张仑无声感概。
松香送九斤出府回来,担忧地道:“公子,怎么办?”
事情一定很严重,要不然九斤不会特地跑来通风报信。
回应他的是张仑的鼾声。
公子装睡呢。松香郁闷地放下锦帐。
张仑确实装睡不想和松香多费唇舌,张辅要是不生气,不收拾他,还是张辅吗?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回府的原因了。回府就得被收拾啊。
徐永宁也卷入旋涡了,不知道定国公会不会责罚他。张仑翻身坐起,喊睡在外面的松香:“你去徐小公爷院里看他睡了没有,一定要见到他的人。”说不定在罚跪呢。
松香揉着惺松睡眼道:“现在?公子,三更天了。”
“现在就去,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