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鼻直唇薄,十分英俊,只是他脑子变得不好使,一时竟想不起这人是谁。
张仑用力扶起他,把他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头,承担他大半重量,道:“你能走吗?”
官员觉得身体轻便很多,双腿不再如灌了铅,喘着粗气道:“能。”
张仑架着他慢慢走过金水桥,出了午门,辨明方向,朝太医院走去。看着不远,但是大半个人的重量在肩头,走不多一会儿,张仑就气喘吁吁了。
官员更是气喘如牛。
张仑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人没了,道:“大人,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官员喘着粗气道:“不用。前面就到。”
不用他说,张仑也看到前面一座建筑,目测还有一两百丈的距离,看不清牌匾上的字。既然官员这么说,想必是太医院了。
好不容易来到太医院门口,两个门子见状飞跑过来,一人一边挽扶官员进去。张仑陡觉肩上一轻,才意识到浑身被汗湿透。官员看着瘦,还是挺沉的。
张仑揉了揉发酸的肩头,边往午门走,边思索来时马匹交给谁,在哪里。
…………
徐鹏举一睁开眼睛便嚎叫起来,嚎叫两声,便破口大骂张仑。张仑祖上是英国公,那是他惹不起的主,他只管骂张仑一人。
太医姓肖,是位中年男子,帮他敷好药,道:“公子无须担心,只需静养两月,就能下床了。”至于屁股上的伤疤,魏国公府应该有灵药消除,老夫就不多事了。
“张仑你不得好死。哎哟,疼死我了。还要养两个月?我说你会不会医治啊?”徐鹏举骂了几句张仑再搭话,只觉屁股疼得不像自己的了,由不得他不质疑肖太医的医术。
肖太医并不生气,让童子奉上药膏,道:“一天敷三次,每次敷药之前最好用井水清洗伤口。”
薛翰坐在床榻前的椅上,一直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什么,见童子递药膏过来,吩咐小厮接了,道:“多谢肖太医,外间用茶。”
肖太医点点头,朝外间走去,童子背起药箱,跟在他身后一起出门。
薛翰看了徐鹏举一眼,起身来到外间,道:“肖太医请坐。”
和肖太医分宾主坐下,小厮先端了茶来,又入内端一个朱红漆盘,上面放两锭五十两的银子。
“小小心意,还请肖太医笑纳。”薛翰道。请大夫当然得给诊金,像肖太医这种名医,诊金可不便宜,而且这人多在王室宗亲府上行走,等闲请不动他。
肖太医状似浑不在意地瞄了银子一眼,不用他吩咐,童儿接过放入药箱。
“敢问肖太医,鹏举的伤不碍事吧?”幸好行刑的不是锦衣卫,薛翰不知该不该庆幸。
肖太医道:“没伤到筋骨,放心。”
没伤到筋骨就好。薛翰道:“那为何需要将养两个月?”
肖太医笑笑道:“可是成国公下令棍责?”
老实在府里呆两个月,避一避成国公的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