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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丹斐枕着金丝软枕,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傅清寻。

对方还在忙着处理妖族的杂事,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以为是烛光太刺眼惹得丹斐睡不好觉,便放下手中卷轴,袖袍一挥,烛光尽数熄灭。

“睡吧。”

然而丹斐却摇了摇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清寻刚坐上床,闻言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什么?”今日带着丹斐出去看了一晚上的花灯,没想到小胖鸟还精神着。

他俯下身给丹斐压了压被角,银发垂落在丹斐的身侧,小胖鸟有些害羞地把玩着傅清寻的白发,小声道:“我想‘那个’……”

这件事早已成为丹斐化形的盼头,只要每次一看见傅清寻,他就抓心挠肝,迫切想要试一试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快活感受,如今喝酒已经不能作为他最大的爱好,唯有‘那个’才能满足他心中的期待。

“我已经化形了哦……”丹斐见傅清寻神色迟疑,便又快速补上一句,颇有些得意又有些憧憬:“我不怕的,来吧来吧!”

傅清寻一时语噎,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爱烛婴,也爱丹斐,可如今丹斐心智被封,还没有真正的成灵,换句话说,丹斐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情-爱,他就像是少年时期的烛婴,还是如此单纯无畏。

“这……”傅清寻稳住心神,把丹斐在被子外面摇晃的两只白嫩嫩的手臂给按了回去,清了清喉咙劝慰道:“这……这事先不急。”

浅尝辄止就行,虽然傅清寻心中也有一丝隐隐的不满足,可他到底还是觉得不能做如此禽-兽不如的勾当。

“为什么呀?”丹斐这几日尝到了甜头,越发不怕傅清寻了,便以为他是不想做这种事,委屈地一把挂住对方的脖子,像往常还是只麻雀一样蹭了蹭他的脖颈,“因为我是妖怪吗?”

他这力道不小,傅清寻被他这么一拽,身形一晃差点扑倒在床上,只能撑着手以免不压在对方身上,强作镇定:“……不是,只是今日我太累了,过几日再说吧。”

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傅清寻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无处遁形,尽管他极力说服自己,可免不了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一点点都不行吗?”丹斐叹了口气,故作遗憾:“那好吧,今日你不行的话,我们下次再说吧。”

傅清寻哑然失笑,这小胖鸟还学会了激将法,他捏捏丹斐的耳垂,低声笑道:“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你不是不会识字么?”

丹斐一仰头,得意一笑:“是师父教的,师兄们就很吃这一套呢!”

小胖鸟只当这又是妖界,任由他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谁知这仰头时勾起了下巴,刚好蹭到傅清寻的唇,顿时懵了。

上次他化形的时候,意识混沌模糊,傅清寻做了什么他也没个察觉,今日倒是自己主动送上前去,光轻轻擦过对方的薄唇,就有一种踩在云端晕乎乎的感觉。

见丹斐眼神涣散,傅清寻勾唇一笑,更靠近了些,沙哑的声音附在丹斐的耳畔,“其实一点点的话,也不是不行。”

小胖鸟吞了口唾沫,慌乱地抬眸,对方的吻已经落下,轻轻触碰到自己的双唇,温热的气息还残留在唇角。

傅清寻为人清冷,就连他的一个吻也是轻柔,转瞬即逝,如蜻蜓点水一般,短短停留片刻,便收了回去。

可这对丹斐来说,却不能像傅清寻一般收放自如。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脑海如炸裂开来,什么话也讲不出,堪堪只觉得自己脖子以下全都又酥又麻,一颗心跳的极快,想要伸手拉住傅清寻的衣袖,可也是刚搭上他的胳膊,便软绵绵无力垂落。

见丹斐痴痴地愣着,傅清寻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能看见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脖颈间隐约有红色的羽翎。

傅清寻心中怜惜,只能无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只是亲了你一下,便已经承受不了了吗?”

这小傻鸟,还说自己受得住,可这么快便差点吓得褪作原身。

丹斐有些害羞地摇了摇头,陡然只觉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原来‘那个’是这样的。

如今只是才尝试了一点,便觉得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蔓延到四肢百骸,比他往日吃饱喝足之后,咏月用羽毛给他挠痒痒要快活千百倍。

“先睡吧,不早了,明日我教你写字。”傅清寻已经领略过咏月和庆缘教小胖鸟认字的种种窘况,一个倒是给他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一个便是教他三教九流的道上黑话,长此以往下去,都不用等到一年之后,丹斐决计会被养废的。

翌日,等丹斐醒来之后,傅清寻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伸手摸了摸被褥,已经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想来对方是早早便起了。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摸索着放在枕头边的面具戴上,半眯着眼睛下了地,随意趿拉着鹿皮短靴,衣服也来不及穿就准备往外走,全然没觉有什么奇怪之处,听见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便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

“小王爷——”

傅清寻正在问庆缘今日银翎飞骑的操练情况,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回头一瞧,大惊失色,连忙眼疾手快地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把丹斐给裹起来。

“你出来怎么不穿衣服?”他低声责备,却并非是因为丹斐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反倒是担心起他一不留神受了风寒。

“噢噢!是是是!”丹斐被这风雪一吹,终于清醒了过来,忙不迭点头,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赧:“我忘记啦……”

他当一只血雀的时候,从来就没穿过衣服,一时化形,却还是免不了有些难习惯,除了记得傅清寻交代他要戴面具的事儿,倒把这关键的穿衣给忘了。

庆缘和赫连盛都在院落之中,闻言,庆缘便伸了个脖子往回望去,“咦,怎么是丹斐?”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两人,又看了一眼丹斐身后的寝宫。

“昨夜他在王爷你的院子里歇息的吗?”

丹斐:“……”

对哦!这是小王爷的寝殿,他怎么能睡小王爷的床呢?

这就如同让丹斐同他心中的东焱帝一起同塌而眠,让他打了个寒颤。昨日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被庆缘这么一说,突然发现好像是有这么一点不对劲。

庆缘是个榆木脑袋,傅清寻薄唇紧抿显然已有薄怒,而丹斐戴个面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身上还裹着傅清寻的大氅,不由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丹斐才刚化形,还没有自己的院子,昨日还睡在王爷你卧室的鸟笼子里吧?今早起来化形又没带衣服呢?”

他自个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还问了个大问题,反而自问自答起来,搓了搓手,很是热心道:“不如丹斐住我那屋吧?睡在笼子里多冷啊。”

傅清寻看了看白白净净的丹斐,又看了看一脸络腮胡像个屠夫一样的庆缘,缓缓开口:“……倒也是不必,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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