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浛颤抖着心,轻手轻脚的起身,松软的泥土踩上去印了脚印,等她站定了一看,才发现地上是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仿的人形坑,而坑里,是个……
“人!!!!”
高空坠物,一点点的重量也会被放大,更何况是个人。
在阴暗的树林下,坑里的人和暗色泥土成了一体,和她差不多的身高,一头长发似乎……似乎是个瘦弱的姑娘。
奚浛颤抖着手摸了摸坑里人的脖颈,一头漆黑凌乱的长发下,脖颈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凉、凉的!
“我、我杀人了。”奚浛嘴皮发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坑里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
“唔……”
奚浛吓了一跳,意识到坑里的人还活着,连忙轻手轻脚的将人从坑里翻了出来。
“你、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奚浛一边将人翻过来一边问。
将人翻过来后,奚浛却愣了几秒钟。
她以为的姑娘并不是姑娘,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虽是一头长发,但是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是清楚的说明了性别为男,尽管满脸的泥渍,但还是可以看出脸色苍白得不正常。
似乎、似乎就快不行了。
“呕……”少年突然一口血喷出来,溅在奚浛身上。
“救……救……”少年一只手猛地抓住奚浛的手腕,苍白的手上青筋毕现,黛色的血管似乎随时可以迸裂开来。
“你说什么?怎么救你,怎么救你?”奚浛俯下身去,在少年的耳边询问。
但是少年好似没了力气,方才稍稍扬起的头也垂回了地上,但手却紧紧的抓着奚浛,好似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方才还大亮的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眼前的少年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又是罪魁祸首。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少年,还有陌生的……种种……
黑暗中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奚浛一下子想起她还有手机啊。
可是刚把手机拿上,屏幕上正闪着蓝色的关机标志。
奚浛:……
鉴于手机还会有一点点存电,奚浛不死心的重新开机了一次,连忙输入密码给最近通话的人拨出,还没看清最近通话人是谁,手机就不留情面的再次关机了。
奚浛握着屏幕碎裂的手机,旁边还躺着一位不知生死的少年,天已经彻底黑下去了,这种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法,没有一丝儿月光射下,仿佛天地间被一层黑布裹住,漆黑不透。
摸着黑将少年的上半身揽入怀里,往后移动了一点,靠在树干上。
她知道森林的夜晚是极不安全的,可她若是乱跑可能只会更危险。
“唉。”奚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切都显示着不正常。
她该如何是好。
又将少年搂紧了一点。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奚浛小声的道,仿佛自言自语。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在未知的森林里,疲惫而饥饿的睡去。
在两人相握的手腕处,有微弱的暖白色光芒顺着接触的皮肤慢慢流入少年的身体。
在相隔不过数十公里外的地方,是一座黑色的城镇,房屋皆为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小窗户透露出的微弱光芒,只会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位于小镇边缘的某座房屋内,一位卷发的干瘪老者,身穿黑色长袍,长袍上绘有银色花纹,是一株植物的形状,从袍底一路从后背蜿蜒而上,在肩背的位置绽开成一朵六瓣花。
老者赤黄色的浑浊眼珠,此时似乎快要蹦出眼眶,他一杖打翻了墙上的燃油灯。
“人呢!!!”他瞠着目,怒视前方散发着红黑色光芒的药池,药池沸腾着,冒着红烟雾,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他的身边还有大量这样的药池,从翻滚的药池中隐隐约约显现人形,四肢皆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随着药池的沸腾而隐现。
几名身穿灰色袍子的仆人跪匍在老者脚下。
瑟瑟发抖。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啊!”仆人们重重的在地上磕头,力度大到几秒钟便见了血。
“没用的废物!”老者阴沉着脸,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那空空的药池。
他枯瘦如枯枝般的手掌向药池一挥,一株深红色手臂粗的藤蔓从药池窜出,飞快的靠近又戛然而止,停在了老者面前。
藤蔓顶端是一朵花,若不是花瓣间隐隐约约可见的两排锋利锯齿,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朵鲜艳而漂亮的花,但显而易见,这是一朵吃人花。
而花、有六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