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来,他偶尔也会和?江轻斐一起来岛上度假。
这座小岛的于他们而言无比熟悉,可像今天一样却又显得很陌生。
海风拂过沙粒,印下了一个个脚印,不远处的草坪上,带着欢声和?笑语。杨子安捂着鼻子大喊一声:“谁他妈在这种?时候吃螺蛳粉啊!疯了不成!”
“去你的,你懂个屁啊。”闻青一把按下杨子安的脑袋,朝着远处喊,“去问问程眠要不要吃啊。这么特别的日子,也搞点特别的。”
话没说完岑绥便拉着曲嘉阳迈开大长腿去休息室找人了,用岑绥的话说:“务必要让江轻斐感受一下来自他信息素的热吻。”
曲嘉阳眼角一跳。
下午一点十四分,婚礼正式开始。
近在咫尺的细沙滩上,白色的三角钢琴纯白无瑕,流畅的音乐随着海风拂面悦耳,红毯铺就的长道延至远处的空地,而空地周围是喷泉鲜花和长桌美食。杨子安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将西装往下拉了拉,刚要准备往前走,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往后一扯,顺道挤开他的掌心,拿走了戒指盒。
岑绥冲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来送。”
杨子安差点破口大骂。
但要骂,也该是齐澄乐骂。
送戒指这事儿本来是归他管的,但是这群男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杨子安从齐澄乐手里抢走了戒指,岑绥就从杨子安的手里抢,美名其曰:“靠本事抢的戒指,以后就是除了程眠江轻斐之外第一个结婚的。”
彼时的江轻斐和?程眠正站在台前,钟涟作为司仪一身黑色西装笑意满满。据说,钟涟在拍戏以前就是当婚礼司仪的,他望着已经准备好的岑绥,笑着喊道:“接下来,是新人交换戒指的环节!请我们的伴郎上场——”
岑绥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走,将戒指盒打开,率先递到了江轻斐的面前。
男人望着这一枚戒指,缓缓伸手拿起。他执起程眠的手指,轻轻捏着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低声道,“我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你送给?我一枚戒指,后来我才知道那枚戒指是你自己做的。”
那是程眠花了好大的功夫做出来的,戒指的样式是最普通的银环,里头刻着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是江轻斐的名字。江轻斐戴上以后问程眠:“你的呢?”
程眠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没说话。
这个戒指都花了他好长时间,谁还记得给?自己打一个?
江轻斐当时便捏着他的手指,跟他说:“没关系,以后我送你。”
眼下的戒指也是他亲手打的。比起程眠当年的那个能算得上精致。
“准备了很久,打废过不少,这是让我最满意的一枚。”江轻斐眼里染着淡淡的笑意,“希望也能让你满意。”
“当然。”程眠抿着唇,用力眨了眨眼睛,被戒指圈起来的那一截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得到戒指制作时的滚烫高温,让程眠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握住江轻斐的手,被男人揽在怀中,低头轻吻。
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里,干干净净的倒映着他的爱人。
程眠。
带着淡淡草莓和?不同花种的香味被海风吹到脸上,江轻斐低头吻程眠的模样轻易被摄像机咔嚓一声定格成永远。站在一侧的钟涟看?看?手里的小本子,再看?看?这一对新人,迷茫的想——
这俩怎么还自己cue流程了呢?
但是。
管它呢!
他捞起一把花瓣,往二人身上一撒,大喊:“新婚快乐!”
远处,周蔓榕这几位大家长站在一侧含笑望着这一幕。周蔓榕一直以来都是个坚强的女人,哪怕被程盛锐伤透了心,离婚的时候她都忍住了眼泪,唯独此刻。眼眶不由自主地有些湿润,她看着相互拥吻的两个年轻人,心想:
她的眠眠一定会幸福的。
从第一眼看到江轻斐她就知道,江轻斐和?程盛锐是完全不同的人,否则她不会轻易将儿子交给对方。
江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感性得很,此刻眼眶都已经红了,“亲家母你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眠眠的。江轻斐这臭小子要是敢对眠眠不好,我们先揍他。”
江父推了推眼镜,认真点点头。
周蔓榕闻言便是笑,“我相信他们俩。”
…
夜已深,漫天的星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年轻人们还在肆意欢闹,周蔓榕单独一人走在海边,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一亮,垂眸一看?,正是程盛锐的信息。
儿子结婚,程盛锐没来。
婚礼的事宜大半都是周蔓榕和?江母操办的,江母在程盛锐的事上纠结了很久,她不喜欢程盛锐,或者?说程眠他们都不喜欢程盛锐。一生一次的婚礼带上程盛锐简直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但无法反驳的是程盛锐是程眠的父亲。
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此,周蔓榕只是道:“没关系,告诉他就可以了。他不会来的。”
事实还真如?此。
程盛锐和?周蔓榕离婚的这些时日里,他们俩没见过一次。周蔓榕出现的场合,程盛锐都会避身不见。周蔓榕想,或许是当年她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以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便会让他分外难受。现在也一样,看?到她,程盛锐就回想起这个离开自己的女人在国外混得如?鱼得水。
程盛锐的信息很简单:谈谈吗?
周蔓榕轻笑了一声,回复:不了,这样挺好的。
顿了顿,周蔓榕在良久的思索之后,主动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程盛锐很快接通了,但不等他开口,周蔓榕便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做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程盛锐的心中隐隐起了一种?猜测,他想,是周蔓榕后悔了吗?
然而并不是。
周蔓榕的语气冷淡,“我不该放程眠在你身边的。他是个好孩子,你我却不是好父母。”
“那是你!”程盛锐道,“是你非要去追求你的事业,如?果你不离开,我们还是一家人。别的孩子有的,程眠同样会有。”
“是吗?”周蔓榕望着深色的海面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本来觉得你我差不多,但现在看来,我这个当妈的或许比你强上不少,至少我知道我有什么问题,愿意去改正。而你,永远都不会。”
周蔓榕想起今天婚礼上的画面,敛眸笑了笑,“其实也不重?要了,程眠他现在有很多人疼他。”
以前没做到的,她会用以后来弥补。
但是,程盛锐可能一辈子都不懂这个道理。
“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说几句,但发现不过是白用功而已。就这样吧,你过你的,他过他的,你永远也别去打扰他。”
没再多说,周蔓榕挂断了电话。
身后缓缓响起脚踩在沙子上细微的脚步声,周蔓榕回头看去,只见程眠正望着她,露出笑容。
“我很好,所以,你也要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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