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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兄弟李苑

敖志全好一会没缓过来,敖义阳深怕他就这么晕过去,紧张地护着他。

敖志全好歹是开了两家公司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缓了半天到底没晕。而且敖义阳好歹是他儿子,还是唯一那种,他能真打断他腿吗?

况且现在也不是纠结敖义阳愚蠢的时候。

敖志全挣脱开了敖义阳的手,走到命行役面前充满歉意和乞求道,“命大师,是我们冤枉了你,我们道歉。但这事事关了我们一家的性命,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们。”

命行役摆手,“我答应跟你来,只是为了证明我没害人的心思,至于帮你们,抱歉,我没义务也没想法。”

小五摇头,“冤枉人时命先生,求人时就命大师,你们脸真大。”

敖志全被说得满面羞愧,无地自容。

敖义阳无比悔恨,自己怎么就到处得罪人呢?

之前他爸找的玄学大师逛了半天都找不出影响大凶局的原因,而命行役只花了十分钟不到一眼就看出来了!孰强孰弱他们心里还没数?要说现在还有谁能救他们,只有命行役了好吗!

敖义阳已经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看着自己父亲乞求无果,他一咬牙,直接扑到了命行役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没脸没皮地抱着命行役哭,“大师,命大师,我错了,我罪该万死,但我爸和我妈是无辜的,你对我千刀万剐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爸妈!”

“义阳……”敖志全老泪横流,看着最后一刻懂得维护自己的孩子,老怀欣慰,觉得值了。

命行役无动于衷,他低头看着敖义阳十分冷淡,“在你平时咄咄逼人,不可一世欺负别人,谩骂别人,自己作死犯蠢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你无辜的父母?”

敖义阳怔怔地看着他,想起自己仗着家里生意越来越大,飞扬跋扈,不断惹是生非,虽然他没做过犯法的事,但是那些被他嘲讽过,被他嫌弃看低的人难道就能当不存在,没发生过?

仔细想想,言语上的怒骂贬低,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犯罪?

语言暴力就不是暴力了吗?

命行役扯开了他的手,“你应该跪的也不是我。”

敖义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父亲,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头上的银丝,看着他眉眼渐增的纹路,还有比小时候矮小的背影……敖义阳心酸酸的,伴随着懊悔还有各种无名的情绪,他哭得稀里哗啦。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敖志全眼圈跟着红了,拼命摇头,“没事没事,临到头能见你懂事,爸和你妈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小五看着嘴毒,但在命行役三人里他却是最受不得煽情的人,敖家父子一哭,他跟着也有些鼻酸酸。

命行役把装着铜钱手链的小金袋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回头对吴蔚道,“走吧。”

出了敖家公司,走了一段路。

吴蔚问命行役,“我还以为你要帮他们。”

命行役掏出小金袋,倒出了铜钱手链,然后朝他眨了眨眼。吴蔚看了眼铜钱手链,又看了看他,懂了,接着笑了。

小五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急道,“少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们不回去救人真的没关系吗?”

吴蔚无奈地摇头,“小五,你怎么忽然变笨了。铜钱手链现在在谁这?”

“在、在……”小五瞪大眼睛,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

吴蔚笑了,“铜钱手链是大凶局的起源,也是阵眼,现在阵眼没了,大凶局还是大凶局吗?”

看似命行役没有救敖家人,其实人早大发慈悲把对方的祸患都给清除了,到底还是帮了他们。

上了车后,命行役说道,“虽然大凶局是破了,敖家人也不再有性命危险,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些事情做了总得付出代价。敖家风水受到了这次事情的影响,敖志全几十年来的基业将毁于一旦,他们可能要从一贫如洗开始再白手起家一次。”

吴蔚认真说:“是祸也是福。我反而觉得,用两家公司换敖义阳的懂事,如果我是敖志全我会觉得很值。千金难买一回头,再大的产业,子孙后代攒不住,再多也没用,迟早也得败完。何况敖志全有过一次成功的机会,再次建立起自己的帝国,对他而言,不难。”

小五听后,打趣道,“少爷,被你这么说,我都想被人敲打敲打了,听着坏处还没好处多。”

吴蔚被他逗笑,笑过后想起什么,侧头好奇地看着命行役,“之前你装手链的那个金黄色的小袋子,是法器吗?”

“对。”命行役说着,掏出小金袋随手塞进了吴蔚手中,任他把玩。

吴蔚看着他如此不设防,哭笑不得,不过也感谢命行役对自己的信任,他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只看出小金袋的材质很特别,其他感觉却是和普通的储物袋没什么分别。

命行役在他翻看时,缓缓说道,“这是我爷爷的恋人在我很小的时候送我的见面礼,里面算是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放进去,任何气息都会被屏蔽掉。”

效果其实很鸡肋,但是有时候用得好,像上次猫灵事件还有这次的铜钱手链,可以让命行役少浪费许多的口舌和功夫。

吴蔚对玄学的东西不是很懂,听得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听命行役说话。

命行役瞧见他专注的模样,眼神更柔和了,“下次我把爷爷还有他恋人介绍给你认识。”

“啊,好……好。”吴蔚下意识应声,等反应回来又有些懵。

他和命行役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介绍爷爷……

这、这……

吴蔚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热。

而一旁的小五却茫然了。

重点难道不是,命行役的爷爷前段时间已经过世了吗?对着牌位介绍?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但爷爷的恋人又是怎么回事?据他了解,命行役的爷爷也没对象啊!命行役不是被收养的孩子吗?

怎么回事啊!!

--

敖家父子不知道自家危险已被命行役完美解决,见命行役走了,误以为他真的不肯帮忙,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敖义阳还不想放弃,“爸,我们再去求求命大师,我可以做牛做马,到时候也许对方……”

“义阳,算了。”敖志全摇头,叹了口气,“你爸我呢不怕死,就是委屈你妈了。不过你妈性子好,肯定不会埋怨咱们爷俩,回去后我们在好好向她道歉。”

顿了顿,敖志全笑着拍了拍敖义阳的肩膀,“至于现在,咱爷俩许久没一块喝过酒了,怎么样儿子,陪爸去喝一杯?”

“好。”敖义阳红了眼拼命地点头。

他有多久没陪父母耐心聊过天,多久没正经和他们吃完一顿饭了?每次都嫌弃家人的唠叨,不耐烦地结束话题。吃饭时,朋友一通电话就能轻易放弃母亲辛苦半天做出来的一顿饭……

二十多年来,敖义阳第一天发现自己这么混账。

他再次抱住敖志全哭嚎道,“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敖志全拉他起来,给他整理皱巴巴的衣服,一如从前他还是孩子,还学不会走路,摔了一跤后轻轻为他拍去一身泥巴的时候。

“成了,咱们从哪跌倒了就从哪爬起来,你知道错了,改不就行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你爸我啊高兴,今晚睡着都能笑醒,你妈也会为你高兴的,哭啥,没啥好哭的。”

敖义阳抹着眼泪,后悔莫及,“可我还没回报你们,就没时间了,呜呜……”

“傻儿子。”敖志全重重地拍了一下敖义阳的肩膀,“难道生命最后的两天就不算时间了吗?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可不能说没有时间了。即使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咱们也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走了儿子,喝酒去。这两天你好好陪我和你妈,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

后来,敖家人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天又一天,死亡并没有如期降临。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或许不会死时,后知后觉明白,是命行役不计前嫌帮了他们。

那一刻,他们一家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狭隘的从来都是自己,不是别人。

敖家人破产了,生活困顿,但还是全家过来给命行役道了谢,留了一笔钱和一些礼物。命行役只让他们积善行德,多做善事,再无半句多余话。

许久以后,还是从陈厚忠口中知道。敖义阳经此一朝,整个人稳重成熟了许多,努力学习,毕业后和敖志全一块努力重建了昔日的公司,再不是从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有了敖义阳的加入,加上敖志全以前的经验和人脉,上阵父子兵,父子俩很快重拾了家业,甚至有越做越大的趋势。

等敖家事业稳固后,命行役时常还会收到对方的礼物,而谁也没想到,敖家的心意,一坚持就是几十年。

敖义阳成了社会公认的成功人士后,也常常在采访中向命行役致谢。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回来,解决完敖家的事回了三溪次日,吴蔚接到了公司的来电。因为公司新开发的一块地皮出了事,他得立刻回去处理,不得不和命行役辞行,返回了西南。

命行役在吴蔚离开后,也不知道是不习惯突然冷清下来的屋子,还是不习惯身边没了朝夕相处的人,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原本剩下的玉符一天就能完成,他还多拖了一天,就连去鬼街的计划也因此搁置了。

这两天小黑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可惜的是他的主人没空来带它回家。

命行役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山上病恹恹,小小一坨的时候,所以下意识就会多宠着它。小黑或许继承了将军十分优良的血统,如今还是小小一团时就显露出了它的聪明,大概知道命行役不舍得教训他,就跟串了哈士奇的血统,整天在家闹得鸡飞狗跳,拆家本事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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