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仓寨大当家看来,土匪有三类,下等土匪抢过路粮米商品,图温饱;中等土匪夺锦缎玉器,图发财;上等土匪劫字画孤本,搏风雅。
倒不是她懂得这字画孤本的妙处,只是全寨在她的带领下早就吃穿不愁财源滚滚,整天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附庸风雅,学着那些贵族搞个差不多的书房,把抢来的字画孤本好好收藏起来,时不时来看一眼,熏陶熏陶。
没想到这一时兴起建的书房还真能派上用场,被她相中劫上山的公子看起来就文弱温润,和她这堆满字画书卷的书房再适合不过了。
“来来来,让我好好收拾收拾。”大当家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将落在一起的画卷拆开,将单独题字的卷轴和字画、纯画的卷轴分别装入两个不同的木箱。
“明天夫君就能用上老娘亲手收拾的书房了,然后再来一场红袖添香增进增进感情……嘻嘻嘻”幻想自己调墨公子作画的场景,大当家捂嘴娇羞地笑了。
清完书架上的书画,大当家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她抓了六个商人,缴了他们车上的财物,其中就有一个包裹精致的卷轴。
对了,她将那个卷轴随手扔在了案几上。
“让我看看,这到底是多宝贝的东西,让那六个人看到老娘带人劫道都不肯离开。”
想到这里大当家就气愤,想她高仓寨多么威风,那些被她咬上的商队哪个不是化作鸟兽散,一下子不见踪影,就这六个人,她有心放他们一马他们还不跑,真是不知好歹!
大当家暴力地将里外裹了三层的画卷拆开,从防尘袋里倒出了一副崭新的卷轴,落地声特别有分量。
“好家伙,这画轴是用玉石做的吧,还有这装裱纸上的金线,不会是真金吧”大当家被手里画卷奢华的外观给震惊了。
她细细摸上画轴,对着瞧了瞧,玉璧内没有污浊瑕疵,颜色均匀看起来绿汪汪的不禁啧啧称奇,“要不怎么说字画珍贵呢,光这玉做的画轴就能值不少吧。”
“我竟然让这么金贵的家伙摔在了地上,真是罪过罪过。”见这画卷如此贵重,大当家不由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耐心地解开画卷外金丝混编的绑绳,一点一点在案几上铺开。
画卷完全展露之后,她脑海的第一反应是画上的小公子真俊,温润宽和又不失威严,画的栩栩如生,叫人口水哦不,心驰神往。
多看了几眼之后,她的面色逐渐扭曲,这……这画上的人怎么和她的小夫婿长得如此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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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当家盯着画像烦恼得直啃苹果之时,负责看管俘虏的属下薯仔先声夺人,打断了她的思路。
“头儿,那小白脸好像发现咱们在药上动了手脚。”一个贼眉鼠眼腰间坠着一长串钥匙的山匪恭恭敬敬的站到她桌案前。
他是来按照大当家的吩咐,每隔一个时辰汇报一次阿洛的动向。
大当家将嘴里的苹果咽下,猛地拍上画像边的桌面,“别小白脸小白脸的叫,他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小白脸。”
薯仔伸着脖子凑到桌前拿起画卷细细的看了看,神色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画卷上的清秀的少年端坐在华美的宫殿内不怒自威,一把丝卷长刀靠在盖着丝绒毯的座椅上,虽未出鞘但锐气十足。
这少年和刚刚抓回寨子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画中的这把丝卷长刀也十分有名,武门之中少有人不认得。
它铁之国炼海大师的收官之作,亦是他锻造生涯的巅峰。此刀一出无数人趋之若鹜,可大师说了,此刀在锻造之初便有了主人,千金不换。
随后大家都知道了,这把刀的主人是雨之国那位美貌的世子。
没想到他们大当家这一趟下山竟捞了位世子回来做夫婿。
多年打家劫舍的经验告诉他他们这次可能踢到了一块铁板上。抱着画卷薯仔慢慢开始慌了神。
“你这什么表情。”大当家咬下最后一口果肉,将苹果核狠狠砸向漏了怯的手下,“到了我们寨里的人还没有能落跑的!”
大当家将桌面上的画像卷起来,卷到一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起身,抓着手里的画像眉头紧锁。
“怎么这么巧,这世子的画像前脚被咱们从商队里收缴,后脚世子本人就来自投罗网了?”
弯腰站在桌前帮忙整理桌面的薯仔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哆哆嗦嗦的抖出了句话,“我们不会被人设计了吧?”
大当家给了他一个白眼,大手一挥命令道,“你去看看前两天的抓的那支商队,我觉得他们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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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好难受。
阿洛靠在床头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快干死的金鱼,浑身发热发汗,身体严重缺水,但他的身体已经被麻醉,完全不能抬手去够近在眼前的木碗和茶壶。
要死了要死了,这种debuff的效果竟然该死的真实。
阿洛甚至能感受到覆盖在眼球上的眼皮都是温热的,现在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皮子了吧。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不能打压顶级玩家·洛的意志,要知道困难总是一时的,胜利才是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