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声响,孟秋连忙去门口迎他。
“殿下,”她照旧行礼,再与燕承南一并进宫,仍是凑在他身旁,为他斟茶递水,“您今早怎么没喊我呀?”
燕承南接过茶盏,“你昨晚睡得迟,本宫让你多歇一会儿还不好?”
“可我更想和您一起呀……”话刚出口,他便一愣,孟秋忽觉不对,便又添上句,“而且真遇着什么事,我起码还能为您挡刀!”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当本宫带着那些侍卫作甚?”燕承南虽这般说着,却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嗔怪道,“要你来挡什么刀?若真遇着事,安分待在本宫身后。”
孟秋看着少年郎笑起来时的模样,顿时不做声了。
…………
在她预计之外的,两人间相处时还如以往一般,甚于更为融洽,和谐到让孟秋险些以为两人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今日燕承南与她讲几首诗词、又或几段古文,而后一面笑话她满腹茅草,一面又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又或弹琴作画,告知她何处好、何处不好,教她其中技巧,好似她也能用得到一般。
以及她寻常问出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甚于提及朝政,燕承南也和她讲个几句。哪怕东宫属官来找,更有庄温瑜来时,他也不避讳孟秋。
可谓是极其纵容了。
直至孟秋有一日听闻那些宫婢私底下的闲话。
“你瞧那如秋起初倒是清高,怎么着,现在还不是半推半就了。”
“嘁,你看她装模作样的,实则心里怕早已答应也说不准。”
“真不知殿下为何喜爱她,竟是这般宠着。”
“你们这几个傻的,这哪儿是恩宠呀?”
“若是真宠她,便不该似而今这般将她捧得高高的!”
“你瞧如今她得势,一朝摔下来……啧啧。”
这时,孟秋方才乍然发觉不对之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心底略微发沉,面上却是忍不住笑话自个儿,“不愧是明昭帝啊,真是手段了得。”
一手温水煮青蛙,用在孟秋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摆正心态,长呼出胸中浊气,“得,就当是放假吧,我还乐得轻松自在。”
待她回到燕承南面前,再看向那位芝兰玉树的少年郎,凑过去看他。
“回来了?”他看了孟秋一下,复又垂首,用朱笔在奏章上批阅,“如何?池中的荷花可曾开了?”
孟秋点头道,“开了。”
“本宫此前便说过,你还偏要自个儿去看……”
“殿下,明天带我一起出去呗。”她忽而叹了一声,说,“您这都多久没领我出门了?”
“前日还与你出宫,去京都市集里逛过。四天前更去看过灯会……”燕承南轻而易举列举出许多事迹,问她,“可还觉得不尽兴?”
“……那都是您硬拽着我去的吧!”吐槽过后,孟秋与他说,“不是那个出门,是您去上早朝、或者去办公务呀……啥的。”
燕承南低笑一声,“怎?你还想成日里都缠着本宫?”
“是的。”孟秋应下,“您可以把我带在身边吗?”
他笔尖一顿,心跳倏地便漏了一拍,而后,还是与孟秋说道,“你还爱吃苦不成?大清早的喜欢在殿门前站着吹风?留在宫里等本宫不好么。”
怎奈孟秋与他说,“可我想与您待在一处,而不是等着您啊。”
“……”他垂眸,勉力想继续看那篇奏章,偏生心口怦怦作响,撞得他耳畔泛红。莫说看完那那篇,便是一行、一个字,他都看不进去了。
少顷,燕承南搁下笔,从不知竟有人能将自个儿招惹的心绪不宁。
“你啊你……”他看向神色认真的孟秋,轻叹过后又笑,“罢了,既你要跟,那便跟着吧。”
孟秋心满意得,笑眯眯的将笔再递过去给他,“您忙,您忙~”
她开心时便是这般,让他颇有些忍俊不禁。
窗外骄阳正好,透过窗柩落进屋里,映的她眼里宛若泛着光。燕承南着实没忍住,抬手轻捏她腮边软肉,再看着她惊愕不已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