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但他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也是,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在男人身下激情难抑欲仙欲死。他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但他的这个问题却让我想笑。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不就是你让我知道的吗。
就是三年前那满街灯光中优雅高贵的你啊。就是你啊。我转头看他,那欲望舒发后似满足似回味的表情像烙铁一样灼痛了我,霎时我体内岩浆奔流,不可抑制,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体斜压在他身上。
他刚过激情有些慵懒,只道我做爱之后余韵未歇,只稍稍把头偏离,并未拒绝。我吻他那美丽的额角,那富于冷厉而感性的薄唇,轻咬他的喉结,一时只觉整个人脑里心中都只有这个叫杜御飞的人了。
情动如潮,侵袭了每和他做爱时我痛苦压抑的理智,如抚慰般的细吻变得激烈粗鲁起来,他皱着眉想甩开我,我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他始料未及竟一时被我压在身下。我像只冲破牢笼掠夺成性的野兽,看着身下的猎物红了眼。
“御飞…杜御飞…”我叫着心中叫了无数遍却从未真正一次叫出口的名字,胡乱在他身上狂吻。想要他!想要他!手指渐渐伸向那从未有人接近过的后庭,感觉身下的身体猛震,下一刻,不知为何,我就被摔到了床下,头嘭嗵一声撞到床柱上,眼冒金星。
接触那冰凉的地板,我顿时从头到脚全身凉沁。沈练,你瞧你干了些什么!他走下床来,在我面前站定,脸色铁青高高在上地俯视蜷曲在地的我,身不着片缕,却高贵冷傲一如审判罪臣的君王,那双总光芒灿耀的眼此刻如利剑般把我钉在原地。
“沈练,你是疯了吧。”他的语声能将地上的我瞬间冻结。我怔怔地看着他,额角有什么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红红的。像只一击不中全盘皆输的野兽,无力地瘫痪在地,等待着致命的裁决。
我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是高傲的王,美丽的神,我居然会对他做那种事,怎么能让我这只蛤蟆在他身上随便撒野,痴心妄想!
他凉凉地自上方凝视我很久,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可我知道他那看着我的眼眸的幽深之处,是多么地鄙夷不屑弃之如履。
“你想上我,沈练?”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此刻听了我自己都想笑。他深邃的眼角旖旎上扬,喉间泄出几缕短促的笑声。在进浴室之前他头也不回,语声没有温度:“滚出去。”
我迈着迟钝的双腿在夜晚十点的街上飘荡。我笑,仰着头看天笑。沈练,你真他妈是个天下最大最浑的浑蛋。***目前,我还坐在这个宽敞漂亮的办公室里,可以悠闲地观赏从三十九层俯瞰下的这个城市绝大部分的光景。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像这样几天,或许下一秒我就要被请出大门,连一楼门厅也禁止进入。出门时,我应该这样退场介绍:大家好我是沈练我是不小心得了失心疯的蛤蟆,居然想要上自己的老板。
…就这样来个凌风史上最为震撼的谢幕词。当然这只是窝在办公室里闲极无聊的自己用来解闷的空想,但被扫地出门禁令永远不得踏进凌风一步却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真实…三天前的晚上,突入发疯的我企图强暴自己老板,未遂,目前待审中。
按理说,我那天冒犯了他,应该马上被一通乱棍打出去,可我惶惶不安地等了三日,却没人来赶我没保安来抓我,甚至那晚之后他一次也没来找过我。嘀的一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寂静无聊了很久的办公室突然冒出他的声音,语气居然很平静,只是平静得让我发毛。推门,发现他一向整洁的桌上小山似地堆满文件,原来这几天他是忙得没时间来治我的罪。
我走到桌前一公尺站定,等着他审判…他递给我一叠足有几公分厚的文件说是公司中高层人员资历明细“这是你这周的工作,把这些资料仔细复核整理,然后归档。”
我接过,眼望着他:“总裁…”你不打算处置我?百忙之中他抽空看了我一眼,突然凑近:“你这伤口很大吗?”
他指我额上。额上碰了条口子,本打算不理,回家往镜上一照,竟有寸来长,担心白天吓着人,当夜便到医院包扎,第二天到公司人都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我打个哈哈说挤公车时不小心撞到扶手栏上,咦,沈助理,公司不是有报销的费吗,我又是一个哈哈,我突然想体验挤公车的感受嘛。
我不自然的抹上额角纱布,这是我摆在额上的一条罪证。可是他现在此时貌似关怀的询问又是怎么一回事?没派人多打我几条口出来我就该庆幸了。
“你是在位那天晚上的事介意?”他从椅上坐起,伸伸腰,语气懒懒的。介意?他竟然只用“介意”这个词,我又岂只介意,我害怕,我惶惶不可终日。
“激情中的男人行为失控是可以理解的,你没必要太在意。”他双腿交叉着斜靠在椅上,那姿势竟是优雅无比。我晃手晃脚地走出总裁办公室。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就这么放过一个意图对他图谋不轨的人,是他总受帝王之学贵族教育养成了对人生性豁大,不与我计较?还是…我心中冒起个念头,我们这种关系好歹有了个半年多,虽然那晚他当时恼恨之极,但毕竟待我陌生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