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习惯?”帝皇追问,他的表现正在让罗伯特·基里曼越来越茫然。
安格朗却并不意外,只是面容平静地塞下另一整块肉排。
“差不多。”科兹回答。“食物的储备是有限的,这顿吃多了,就意味着下一顿会吃少一些。我宁愿将饥饿平等地分配给我的每一天,而不是眼见着另一个人在饥饿中独行的时候大快朵颐。”
“另一个人?”罗伯特·基里曼意识到他的兄弟刚刚不是在用暗喻。“是卡里尔教官吗?”
“是的。”康拉德·科兹安静地看向他,脸上无悲也无喜。“他每隔三天会去领一批快过期的营养膏回来,大部分都归我,他自己每天只吃一餐。”
基里曼不由得皱起了眉,安格朗拿起属于他的银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喉头滚动,他的眼神代替他的言语给了科兹安慰,第八军团之主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乎。
而帝皇.
帝皇不做任何表示。
“你受了苦。”他平静地说。“但那已经是你的养父能给予你的最好条件.而现在不同了,康拉德,你的身体会需要这些营养,所以不妨多吃一些。”
“不了。”
“好吧。”帝皇略感遗憾地点点头。“我想我还是不太擅长和你交谈。”
罗伯特·基里曼看看他的父亲,又看看他的兄弟,脸上充满了一种不确信自己是否清醒的茫然。
康拉德·科兹笑了,笑得很明显,也很温和:“而你也不需要这么做。”
“做什么?”
“用这些话语来收买我。”科兹安静地说。“比起被蜜糖包裹起来的谎言,我还是更喜欢你上次所表露出的真实。”
基里曼深吸了一口气:“——兄弟,你在说什么?”
“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罗伯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开启一场争吵,而他也并没有生气,不是吗?”
帝皇以一个微笑做了回答,他的确不生气,那笑容中甚至带着点鼓励。
“可是——”基里曼疑惑而沮丧地咕哝起来。“——父亲?”
“怎么了,罗伯特?”
“您”
“嗯?”
基里曼哑口无言地闭上了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他不太明白他的兄弟为何会以这种方式来和他们的父亲相处——这整件事中最为吊诡的一点在于,他们的父亲居然明显的表现出了一种乐在其中。
安格朗低沉地笑了一声,却没说话。他安静地靠在椅子上,对接下来的发展同样展现出了一种隐晦的好奇。
而这场对话的两位主人呢?
他们只是沉默。
康拉德·科兹平静地沉默,帝皇微笑着沉默,都并不说话。
或许是没有话说,又或许是已经在眼神中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总之,在一分钟后,人类的帝皇微笑着站了起来。
宴会厅的大门立刻被推开,康斯坦丁·瓦尔多的面容在门扉中间显现,帝皇对他轻微地颔首,随后便看向了他的儿子们。
“这是我近年来最舒适的一场宴会,我的儿子们。”他眼神温和地说。“至于现在,我要离开一会儿了,明早九点,请到我的船上来和我见面。”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徒留原体们在宴会厅内继续。伴随着康斯坦丁·瓦尔多关上门,基里曼的茫然总算得到了释放。
他长叹一口气,满面复杂地看了一眼康拉德·科兹:“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几乎要让我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康拉德。”
“他不会生气的。”科兹轻声回答。“他甚至希望我这么回答。”
安格朗再度轻笑一声,开始继续进食。他从不浪费任何食物。
至于帝皇要去做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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