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五章六洲四海鹭远事“如此说来。”
听过金元在所叙,许庄细细思来,门中似乎也有前人游记记载了太乙仙真大会的盛况,顿时来了些许兴致。
他如今的修行恰是缺少元炁,本便待往天外一行,能够见识一番群仙来朝的道门盛会,或许还有能品用一番太乙仙真,有何乐而不为?
不过话虽如此,许庄并未急着应答,却朝钟神秀问道:“钟兄已经应了太乙仙真大会之邀了?”
“不错。”钟神秀淡笑道:“太乙仙真大会名流寰宇,千年才开一遭,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正是此理。”许庄点了点头,却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金元在道:“道友直言便是。”
许庄道:“固然贵宗襟怀宽广,海纳百川,但如今太乙仙真大会号称群仙来朝,难道不禁任何人赴会?”
“哦?”金元在眉头一挑,他也明白许庄话中之意,于是放下已至唇边的珍茶,沉吟道:“我也不瞒许兄,我斗宿部虽是四殿五部之一,但金某不过新近炼就元神,本来确是不能邀请许多好友赴会的。”
“但我斗宿部中如今正有一桩大事发生,牵去斗宿部许多高人精力,莫说广邀好友,自身都未必得空赴会。”
“所以金某这新晋后辈,可能反是部中少数会赴太乙仙真大会之人,邀请几些同道自然不在话下。”
金元在摇头一笑,说道:“届时若是部中高人实在抽不出空赴会,不定金某还能请钟兄许兄座下真形童子一并参与呢。”
金元在此言一出,太乙童子顿时目光一亮,混元童子虽未现身,也不禁有些动静,悄声与许庄传音道:“太乙仙真,我万年以前就读过记载,应是十分不凡的。”
许庄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观金元在面上虽未表现,言语之中似乎隐含忧色,或许斗宿部这件大事确实十足紧要。
于是他也不提此茬,话锋一转,言道:“如此却是托金兄福缘,此行不定便有机会一品太乙仙真了。”
此话却是应下了,金元在哈哈一笑,说道:“原来金某竟是许兄的缘法。”
许庄笑着摆了摆手,问道:“不知大会开始还有几久,我们又何时动身,?”
没想金元在竟道:“若许兄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再赶回东天之前,我待再往青空界,另请一位真人同行。”
“哦?”许庄沉吟道:“我自无不可,只需与门中支会一声。”
“许兄且放心。”钟神秀笑道:“方才我与金兄拜会道辰真人,已经说过此事。”
许庄眉头微挑,沉吟道:“既如此,待我安排过府中事项,便可动身。”
钟神秀与金元在微微点头,齐声道:“善。”
……
与二人做下约定,钟神秀和金元在没在太素门中多加逗留,自到天外等候。
府中只余许庄一人,很快他便唤来薛玉人,吩咐其看顾府中,详细交代几个事项之后,才沉吟道:“你将峰下那小子唤来见我吧。”
薛玉人目光微动,半月之前,许至首次到了冲云峰下,想要拜会许庄,她也听说过许至的身份,于是便代他通传了消息,却没想到许庄只是令他等候,时至今日才要召见。
不过许庄自有考量,却不需要她来置喙,薛玉人口中应是,欠身一福便退了下去,没过片刻,府门外便传来一个沉稳的声线,言称:“弟子许至,求见真人。”
“弟子么?”许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有令他等候太久,便传音道:“进。”
应声便有一名神色沉稳的青年道人步入堂中,他三旬不到模样,相貌英俊,细瞧果与许庄有几分相似,只是不似他一般仙风出尘,意气轩昂。
除此之外,许至顶簪玉竹,一席宽袍,外披鹤氅,百十年来,许庄还是首次见到许至,见他这副与自己年少之时一般无二的打扮,竟然不禁有些感慨。
许至一入堂间,便拜伏在地,礼道:“拜见真人。”
许庄一念令之起身,淡淡问道:“许至,你既执玉竹拜入门中,为何如今才来见我。”
许至早有预料,沉声应道:“回真人,弟子并非嫡出一脉,能够拜入门中已是承蒙真人余荫,不敢多加叨扰。”
许庄道:“是么,那你今日前来拜会,难道没有所求?”
许至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念头转了数转,才道:“是,弟子确有所求。”
许庄没再启声,许至一咬牙,接着道:“弟子连夺门中大比五次魁首,赢得奖赏无数,全数补益己身,功行已经进无可进,始终没能寻得上品金丹之机。”
他忽将顶上玉竹拔下,双手奉上,沉声道:“弟子不愿退求中品金丹,欲往西海仙府一博,又恐修为不济,是以动了念头,斗胆求真人赐下护道手段。”
“西海仙府?”许庄只是略一思索,便知所谓西海仙府,乃是因西宿太玄洲架陆而导致重现天日的上古西宿道藏。
太玄洲一贯接纳散修修行,以太玄宗的气度,也不稀罕将这些道藏全数据为己有,是以引起了许多修士前往寻找机缘,如今就连三宗六派,乃至四大魔门的弟子,都有前往西宿历练的。
不过在许庄看来,眼前许至的根本问题所在,却不是什么仙府机缘,而是根植于本性深处的一种拘谨。
因庶出之身,执玉竹在手,也不敢拜会许庄,生怕受到嫌恶;明明向道甚坚、修行勤勉,又十分精擅斗法,生生借着数次大比佳绩,五次大比魁首,无数门中奖赏,将自己功行推至圆满,竟然因为资质不佳,仍没有对炼就金丹生出志在必得之心……
但偏偏如此一个人,仍还有炼就上品金丹的渴望,可见一个人的心性组成,实在十分复杂,难以揣度。
正因如此,培养上品金丹,乃至元神真人才会如此之难,就如许庄现在,或许一言便可点破许至问题所在,但实难预料对他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