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也不隐瞒,倘然应道:“紫霄神雷,虽说不上废除,但短时之内,我确使不出来了。”
李承真失望的摇了摇头,问道:“看来钟兄暂时废除的手段,并不在少数。”
钟神秀所料不错,李承真确有一门奇异神通,不过非是灵宝宗秘传,而是先天而生!
无论他人隐匿与否,只要与李承真气机交汇,就有可能使他生出感应,无论是福,是祸,是威胁,是善意,是暗藏心机……种种,皆有可能。
上一次,李承真与钟神秀意外相遇,钟神秀予他的压迫,实在生平罕见,但此番会面却令他大失所望。
无论钟神秀究竟是出了岔子,还是另有玄妙,至少在他的感应之中,是实实在在的不进反退。
李承真淡淡道:“如是这般,此次斗法,道友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了。”
钟神秀泰然应道:“道友既有自信,不妨一试。”
李承真大笑一声,突然喝道:“好,道友且留心了!”
话音未毕,自林间又是一声雷霆般的轰响,李承真在一步之间,已到了钟神秀面前!
他五指屈起,似拳似印,动辄之间,如是巨灵推动神轮,一掌轰下,似乎瞬间击败岑风鸿的画面就要重现。
然而下一瞬间,钟神秀的天顶之上,罡云突兀分开,便有万缕光华迸射而出,汇做一线,倏然击出!
神光迸击在李承真身上,似乎一根神针将他顶住了一般,顶出千丈之远,才撞在一道粗厚玉枝之上,随着一声似乎裂帛的动静响起,神光瞬间自李承真背后玉枝穿出,飞出不知几远。
李承真腹部之上,赫然显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号称宝罡加持、金刚不坏的躯体,瞬间为钟神秀洞穿!
不过同时,两人身上却流露出截然相反的神色。
“玄真至妙仙光……不愧是上玄宗在青空界造下无数杀孽的大神通。”
李承真缓缓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微笑,“实在侥幸,如若道友一身道术,还如以往一般厉害,有足够自信与我周旋,悠哉游哉试探明了虚实,不定还真叫你破去了我的金身!”
钟神秀目光望去,便见李承真身上,似有金光流转而过,便自空洞之中生出一道金色氤氲,几息之间,伤口疾速弥补起来。
“原来如此。”钟神秀眉头微微蹙起,略作思索便即了然。
宝罡炁元持身咒,恐怕不是真如符咒一般,而是一口神通元炁,藏在体内某处,即使金身为人击伤,击破,只要宝罡炁元还在,法力运转之下,瞬间就恢复如初。
李承真被他玄真至妙仙光击破金身,虽是瞬间耗费了大量法力,但正如他所说,并没有造成实在的杀伤,之后他定会慎之又慎,自己恐怕再难寻到机会了。
想到此处,钟神秀不禁摇了摇头,面上反而露出了微笑,忖道:“我本以为,即使就如今状态,也能支撑到与许道友交手,如今看来,恐怕有些小觑李道友了。”
青紫劫珠果树之外,缺德道人面上露出愕然,掐了几指,一拍脑门,叫道:“这不应当……”
此举不由引来他人关注,他也不以为意,自言自语道:“依我推算,钟小子并无盛极而衰之势,反应精进勇猛,大有压下许小子一头,独领风骚之势啊。”
钟神秀修为险些退步,自然瞒不过元神真人的眉目,不过依照缺德道人的推算,他不仅无恙,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显露出如此卦象,缺德道人也便不再留意,甚至还有些暗自忧愁,恐怕许庄要被他重新压过一头,夺得了那紫劫珠果——
可如今情形,却与卦象大相径庭啊。
“长势鼎盛,蓄而待发,短势低迷,韬光养晦。”积德道人叹了一声,说道:“我道我近来推算,怎么首代斋主之势不在我身。”
众人提耳聆听两位真人交谈之时,也留心着水镜之中的变化。
果然钟神秀一击没能竟功,李承真稳扎稳打起来,他翻来覆去只有小崩灭术,剑术等寥寥几种手段,到了险象环生之时,便以一记玄真至妙仙光迫退李承真。
如此斗将下来,倒是走过了数十个回合,甚至寥寥几门手段,还如是临阵长进一般,越来越精深,越来越游刃有余,瞧得众人不觉愕然。
可李承真终究不是等闲对手,数十个回合下来,眼见钟神秀再无其他变化,顿时步步紧逼,又走过几招,忽然不闪不避,以被钟神秀一记玄真至妙仙光,轰飞了连肩带臂小半左身的代价,一个拳印按在钟神秀胸口之上。
刹那之间,神光显现,将钟神秀一裹,便破开气层回返到了酒仙葫芦之上。
“这。”弥远道一时默然,想当初金丹之时,他拜山上玄,钟神秀六阶道术信手拈来,数十个回合不加重复,生生压得他抬不起头。
那一场比斗,弥远道身为灵宝宗真传,轻易败予了钟神秀,成就了他同辈第一人的名头,也引得弥远道心灰意冷,随长辈远赴广元界修行。
如今见钟神秀左支右绌,竟然败在他人手下,即使事出有因,弥远道竟不觉有些破灭。
可钟神秀却仍神色淡淡,迈步出了神光,只是朝积德道人拱手一礼,言道:“有失真人之望,晚辈歉然。”
积德道人摇了摇头,应道:“短势不济,无妨。”
缺德道人搓了搓下巴,目露疑色,问道:“你小子究竟弄什么古怪?你初炼气时,习炼道术就信手拈来,修行到了今日,反而成了这幅模样?”
造化钟神秀,天生了道真的名号,还是出自缺德道人之口,此问倒是发自关心。
钟神秀闻言只是一笑,当着众人堂皇道:“以往之时,我深陷于是我非我的苦恼之中,直到广成道场一行,才豁然开朗。”
“我者本我,不为外物移也,若非如此,也不必再求明真见性了。”
缺德道人似是听懂了什么,唇间卷烟微微一翘,一时竟是将什么道术神通都抛之脑后了,心中却冒出来一个想法:“这小子怕是离炼就元神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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