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瀑界之时,许庄便发现在此界奇特的云之中,可以施借水遁之术,遁行飞快,只要他想,穿行一州之地也不必耗费多少功夫。
不过此时还有曾全风,张道人二人,许庄也只得按捺下来,三人飞遁了约有一个时辰,地上显然离了繁华地段,四野渐渐荒凉起来。
许庄神情一动,传声问道:“两位师侄,此处才离云澜中部不远,为何便如此荒凉?”
张道人叹道:“师叔有所不知,近百年来,真形观日渐衰落,门溶子不增反减,已经连行云布雨都难以全面维持了。”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对真形观的形势之差又多了一重了解,思虑几息,便不再话,随着曾全风和张道人一路遁去,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忽然听曾全风叫道:“到了!”便要降下云头。
许庄喊道:“曾师侄,稍等。”
曾全风却没来的及听到,便急急忙忙落去,许庄眉稍微微一挑,忽然探手轻轻一抓,一股无形大力自然生出,将曾全风摄住。
曾全风忽然被一股恐怖法力摄住,悚然一惊,正要挣扎之时,却忽觉那恐怖法力转瞬即逝,旋即许庄声音淡淡传来,言道:“师侄莫急。”
曾全风悄悄咽了口唾沫,飞回许庄身边,仍难掩目中微微震惊之色,艰难拱了拱手,问道:“师叔可有什么考量。”
许庄只是轻轻点零头,也不多言,微微眯起双目。
从上往下望去,下方景色颇为奇特,两州边缘之地,其实受瀑福泽已经甚少,地面多少有些干裂,也没多少植被,到了边缘之处,便越加干竭。
这一点云澜之地尤为明显,倒是两州交汇的地界上,反而有些许生机,而连云山便伫立在这两州之中,山脚确实延伸到了苍澜州地界。
此即连云山苍澜州一面之外,便有飞舟连绵,战车悬空,笙旗飘飞,道兵列阵,各个披甲,持枪抱戟,挽弓挎箭,威风凛凛。
见此军势,连云山中驻守的真形观弟子显然有些慌乱,竟然聚起弟子,道兵,登上高处,遥遥与摩云宗道兵军阵相望。
许庄还没观察多久,那军阵之中,忽然鼓角齐鸣,一名登上战车,叫道:“真形观儿,禀报了师长未有?还在此处停留!一日之内,若不撤出连云山去,殒身刀兵之下,须怪不得我摩云宗无情。”
曾全风眉头一竖,想及许庄和张道人还在身旁,才没发作。
那人叫阵了几番,连云山中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有一人霍然挺身而出,冷声喝道:“无耻人,妄图侵占我云澜之地,抢夺宝,我真形观岂能如你所愿!”
那叫阵之人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你等真形观,才是无耻之徒!”到此处,忽然厉声喝道:“连云山横亘两州,为交界之地,你们真形观凭什么在此肆意开采,挖掘!”
“我摩云宗为两州和平计,奉劝伱等快快离去,还连云山平静,还两州太平!”
曾全风听得拳头紧握,回首望了一眼,却见许庄托颔而立,双目微阖,似是正在沉思之郑
见此情形,曾全风只好按捺怒气,又听得下面来回骂了几个回合,摩云宗之人冷笑一声,斥道:“无论如何,一日之内,若不撤出连云山去,即刻挥兵,阁下好自为之!”
听到此处,曾全风终于怒不可遏,回头唤了声:“许师叔!”
许庄这才恍然觉醒一般,点零头,应道:“曾师侄。”
曾全风道:“许师叔,我们该如何施为?您可有决断了?”
许庄沉吟道:“倒有个粗略的想法。”
张道人捻着长须,沉静问道:“还请师叔尽管道来,侄也好为师叔提供些参考。”
曾全风忙道:“不错,师叔您有何妙计?”
许庄缓缓问道:“张师侄,如今门中实力究竟如何,你可与我细一遍?”
张道人苦笑道:“如今门中除我与曾师弟之外,只有一名中品金丹修士,六名下品金丹修士,炼法修士不过数十……”
听到此处许庄已经大皱眉头,不禁问道:“何以如此颓弱?”
张道人叹道:“真形观积弱日久,神流宗与摩云宗又不断暗使手段从云澜州招揽门溶子,所以百年下来,门溶子一直不增反减。”
许庄沉吟道:“如此来,确实不宜擅动刀兵。”
张道人唯有苦笑而已。
曾全风心中微微一沉,但也知晓两人所言俱是现实,一股不甘油然而生,怅然想道:若非孟师弟忽然失踪,有元婴尊者坐镇,摩云宗也不至如此咄咄逼人。
许庄思忖道:真形观与摩云宗实力差距太大,十几个中下品流的金丹修士,我虽不放在眼里,但有元婴尊者坐镇,不知究竟是多高的修为?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但轻易退让却不合许庄性子,许庄望着下方连云山,忽然间却生出了个法子,思虑再三,暗道:如此可行,也是展示一番手段,将摩云宗震慑。
许庄定了计策,便启声道:“曾师侄,有件事还需劳烦你去做。”
曾全风不明所以道:“师叔请讲,侄一定尽力而为。”
许庄点点头道:“好,本座要你将连云山中门溶子全数撤走。”
“什么?”曾全风涩声道:“师叔,您也觉得我们应将连云山让出么?”
“我什么时候如此放言了?”许庄道。
曾全风忍不住道:“既然不是,将门溶子全数撤出,岂不是将连云山拱手相让?”
许庄淡淡道:“师侄尽管去做便是,莫非要张师侄去抛头露面?”
张道人叹道:“曾师弟,那便由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