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沏了茶水,一个帮着林半夏宽了外衣。
管事的也吩咐了人送来热水。
林半夏下午在王府里洗过澡了,因此只用热水洗了脸。
好在烧烤是在室外,闻闻头发上没有异味,就披散了头发,那热手巾随意擦擦。
想起送来的酒,吩咐拿过来梨花白。
却又见到管事到了门外,递过来一张请帖,赫然是明日的赏雪会。
林半夏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出。
这酒却是喝不得了。
明日那什么“赏雪”,也不晓得太阳一出,还能剩下多少雪来。
却说林半夏走了之后,夏长衍三人便都移步书房,沏了热茶之后,三人都看向黑板的算式。
夏长衍问道:“沈先生以为如何?”
沈城道:“林乡君书写这些,基础显然极为扎实。按照林乡君所言,她是背书而来,应该不差。”
周生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过,不解之处又问了沈城,也点着头道:
“殿下,臣等启蒙之后,接受的算术之道,也是从数字开始。
细看,林乡君所言,臣等都有涉猎。然如此由小见大,由细微见整体,却不及这黑板所说。
且林乡君所书写的,比起臣等以前所学,更为简洁,且一目了然。
殿下,臣以为,林乡君所书写,已自成一派。”
夏长衍也微微点头道:“周先生所言甚是。若真如此,林姑娘的师承当非比寻常。”
沈城也道:“确实。”
三人都凝视着黑板,沈城又道:“臣以为,林半夏书写,不及其所背万分之一。”
周生道:“如何可看出?”
沈城摇着头:“直觉。周先生你若看到林乡君书写之时的从容与自然,那真是胸有成竹。”
说着向夏长衍道:“殿下,臣想,可否请林乡君着书一本,将这算术一道由浅入深讲来。
臣愿意辅助林乡君,也好能先睹为快。”
周生道:“臣以为沈先生提议甚好。”
夏长衍半晌才微微摇头:“不可急功近利。”
沈城点头:“是。”
夏长衍转回到桌后坐下,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几口。
“明日我举办赏雪会,邀请了世家名流,也给林姑娘递了请帖。你二位稍微照应着些。”
沈城周生都答应着。不免再讨论起周生提及的齿轮,沈城便在另外半块黑板上演算。
却发现演算或许可以计算出精确数值,但在工匠制作中,还缺少合适的标尺。
两人看着黑板都陷入了沉思。
夏长衍也在沉思中。
他回忆着一天与林半夏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是相处,就越能发现林半夏不经意中显露的不寻常之处。
她乡野出身,却全然不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乡村丫头。
与他说熟悉的大家闺秀气质也迥然不同。
大概是经历了生死,师父的离开,才会生出截然不同的变化吧。
夏长衍看看黑板上的算数,想起沈城以为出书的建议。
也未必不可。
只不过就这些,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