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处这种水性高超者,也对淤泥及水草很是不喜,所以根本不会到此潜水。
周处艺高人胆大,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摸到洞穴处。
洞穴被水草蔽挡,昏暗不见天日,有如深不见底的魔窟,恐怖之极。
周处喜爱潜水,对查探这种水中洞穴颇有心得,准备得十分充分,掏出一颗夜明珠含在嘴里,借着幽光,入洞查探。
洞穴除了入口处有淤泥及水草,其内却没有,洞壁反颇为坚硬,一路斜斜向下,数十丈后又转向上走,没多久又转下,如此忽下忽上的,让周处根本不知道潜了多深,但肯定还在东氿湖下。
周处游得极慢,对洞穴的洞壁观察得仔细,时刻都想着与恶蛟狭路相逢,如何逃出生天。手无寸铁的他也有躲避之法,他备有黑布,关键时可提前用黑布遮盖,藏身于洞壁坑洼处,或可逃过恶蛟耳目,此法过于无奈凶险,但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游了大半刻钟,周处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回头,因为他闭气最长也就一刻半钟,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继续前探,因为他判断回程时可以全速,这样就还有时间可多探一探。
幸好继续探了不多久,周处忽然感受到上前方有光亮,连忙将夜明珠吐出来,贴身藏好,小心翼翼地游上去。
周处的大脑袋从水里冒出来,竟发现这洞里不仅没有水,还有空气,可以呼吸,连忙轻轻吸了两口,发现除了一股泥腥味,竟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十分好闻,四处望去,洞里竟颇为干爽,不由大奇,与他想像中的恶臭腐朽血腥脏污等相差甚远。
前方十步转左,隐约透着光亮,还有巨大的呼吸声。
离恶蛟老巢越来越近,周处的心跳却异常的缓慢,呼吸悠长而轻柔,他已经进入一种奇特的境界,正是周家数代沙场传下来的心得,处变不动,视战场如下棋,只有心中不断的计算判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再配合一种特定的呼吸方法,让周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周处从小除了练武,还要练这个沙场心得,周父经常制造突发的凶险,让周处独自一人面对。
所以周处练得异常胆大,加上他天生的神力,也造就他动不动打伤人的斑斑劣迹。
胆大却并不粗心,周处轻轻推干水靠上的积水,将呼吸进一步减缓减轻,轻轻向前移动。
在转弯处,周处藏身于黑暗中,小心地探头出去查看。
入目赫然正是那头巨大的恶蛟。
恶蛟盘蜷成团,趴在一个平台之上,正在闭目睡觉,嘴上的两个小孔如风车般正在呼气吸气,巨大的身躯随着呼吸起伏着。
而光亮却是洞壁上空的无名藤蔓上,生长的红色花果发出来,十分神奇。
吃饱喝足,回家睡觉。难怪这恶蛟每次进食后都会入阳羡城,原来是回老巢睡觉。
这或许也是恶蛟不在城内进食的原因之一吧,兔子不吃窝边草,它是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老巢所在。
又或许恶蛟是在等一个机会来大吃特吃!吞食全城都不一定。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周处放肆地打量着恶蛟,恶蛟全身乌黑,除了头顶的白角之外,头下五尺处还有一块鳞片比其它鳞片更加光滑发亮,竟可以照映周边,比铜镜还要清晰。
这些周处只是记在心里,他主要是找到恶蛟的弱点。
鼻孔太小,就算偷袭恐怕也难造成致命伤。
观察了半天,周处发现恶蛟唯一可趁的是嘴巴,恶蛟鳞片再硬,也保护不到嘴里,或许可以趁这恶蛟睡着了,将二丈一的无形枪捅进它的嘴里,直接让恶蛟肠穿肚烂。
周处暗暗估计着,感觉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其它地方,即使是偷袭,恐怕也不一定捅得进去。
此地不宜久留,周处消除进来时造成的些许痕迹,返回水中,迅速离开。
回到家里,周处先是大吃了一顿,补充消耗的力气。
闻讯的小草赶回来,见到公子异于平常,不由上前为公子揉捏肩膀,轻声问道:“公子可寻到恶蛟。”
周处点头道:“寻到了。此恶竟将老巢筑于东氿湖心底,谋图不小,我怕它等时机成熟,会大肆吞食阳羡城百姓。”
“那公子可有计?”
周处点头道:“此计为奇,趁其不备攻其弱,必可杀之,明日午后,我将恶蛟击杀于东氿湖底。小草儿,准备笔墨画纸。”
趁着记忆深刻,周处准备将恶蛟画了下来,以便仔细推敲战术。
周处虽然是将门子弟,但周处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毕竟他的偶像吴国战神,可是样样精通的,他当然也要样样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