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冈挥出一掌神农拈花。这是神农宫最上层的武功之一,共有十层。它对内功修为的要求极高,神农宫大多数弟子都无法习练此式。
就算是雍门广和鲍田奴也只练到了第五层,而李子冈却练到了第八层,和师父农青云只有一层之差。
神农宫唯一一个练到第十层的人是神农拈花的发明者,神农宫第一代掌门人姜无戒。
鲍田奴一跃而起,双手合十,拜天式劈了过去。他出的招叫独活。从这一招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命舍去,只求置对手于死地。
鲍田奴的舍命独活幸运地被带蚩尤面具的人看中,他决定先接他的招。
他把头微微一侧,迎着鲍田奴的双掌,身体腾空而起。
鲍田奴不费吹灰之力击中了对手的脑袋。地面上的两个师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很明显这个脑袋是对手自己送上去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青烟从面具的五孔徐徐渗出,诚惶诚恐的观众发出了凄厉的呼喊,有一部分人早已晕死过去。
鲍田奴合十的双掌也开始冒烟,伴随“滋滋”的清脆响声和浓烈的烧焦味道,被蚩尤面具牢牢吸住,再也无法分离。
“不好!”雍门广和李子冈腾空而起,共同使出长虹贯日朝戴面具的人踢去。
戴面具的人被迫放开鲍田奴。他翻了个筋斗,双脚站在雍门广和李子冈踢来的腿上。雍门广和李子冈感觉自己的腿像被千斤巨石砸到一般。
“哎哟!”雍门广跌落在地,李子冈忍着剧痛,勉强站定。
鲍田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七经八脉全部受损,生命危在旦夕。
“服输吗?”带着蚩尤面具的人落在了他们三人中央。
“你是谁?把面具给摘了!”李子冈咬牙切齿,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知道对方可能一掌就能结束了他的性命,但他要知道是谁把他打死的。
“哼,你也配见我的真面目?连你师父农青云都不配!”
“我师父的武功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还高,你肯定打不过他!”
“哈哈哈!叫你师父来找我吧!”
“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定是鸡鸣狗盗之辈!”李子冈话音未落,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你……用暗……器,无……耻……之……徒!”
他慢慢倒下,横卧在鲍田奴的身边,膻中穴上钉着一朵不易让人觉察的梅花。
“还有你,哈哈哈!”戴面具的人转向雍门广。
雍门广连滚带爬,退出一丈以外。他没有大师兄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固执,也没有二师兄那种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他以懂得辨识时务为傲。
当他正要开口求饶时,一个人忽然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戴面具的人:“住手!不准滥杀无辜!”
此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石头。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危险,也从未想过这样的危险会导致的后果。他一心想着不能袖手旁观,这与君子之道大相径庭。
雍门广错愕地看着石头,他没想到还有人会为了他,为了陌生的神农宫弟子送死。然而,石头的出现并未减少他的恐惧,也没能增加他的勇气,他仍然打算按原计划行事。
“放手!”戴面具的人像是在教训一个孩子。
“我不放手,除非你答应让他们三个活着离开这里!”石头义正言辞。
“你不放手的话,就会受伤!”戴面具的人出乎意料地温文尔雅。
在场所有的人都产生了疑问——难道他只针对来瓦舍闹事的人,对其他的的人都很友善?
“无所谓,你打死我吧!”石头的无所畏惧出于天性以及从未见过死神。
“我只打坏人!”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不了解相扑!”
“你怎么这么拗?”说话之间,戴面具的人已经从石头的双臂中挣脱了出来。
“啊!”石头觉得双臂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感觉到像针尖一样的刺痛,像被蚊子咬一样的骚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