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时候,自己是枪。没用的时候,就是一颗随意丢弃的“棋子”。
沈牧是个明白人,明白人就要做明白的事情。否则,他第一天就死在胡安的黑甲军手中了。
出了驿站,沈牧叫马林子整队随自己回去。
原本想着马林子等人可以暗中保护八国商贾,既然慕容王府的大军到了,那他这些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反而会引起旁人注意。
回到客栈,沈牧令众人先行歇着。自己则直接回房倒再床上睡觉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沈牧便醒来了。
昨天太累,一回来就睡到现在,居然还是因为被饿醒的……
想着昨晚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咕噜噜直响……
沈牧胡乱洗了把脸,便下到楼来。店里伙计正在清理桌椅,铺门还没有打开。
小二见到沈牧,立刻迎上道:“哟,爷今儿起的这么早?不多休息会儿?是不是小的们动静吵到了爷?”
沈牧摆摆手道:“小哥,现下可有甚吃的……”
小二道:“爷,这可对不住你了!这才刚刚五更天,厨子还没来铺里……爷若是饿了,小的或可去外边瞧瞧,有些摊儿出的早,许能弄些吃食!”
沈牧满脑子乱糟糟,想着正好乘着人少,出门转转,一来呼吸新鲜空气,二来也好琢磨琢磨木俞毅死的那件事。
便道:“罢了,我自己去转转……你忙着吧!”
店铺大多尚未开门,大街上人并不多,除了几只黄狗被脚步声惊醒,从不知名的巷子里窜出来叫唤两声,四下里便在无声响。
沈牧走了一段路,总算再一出巷口的拐角处找到一间面店。
面店背靠香堂,搭着一个简易的帐篷,三副桌椅,只有一个写着‘面’字的帆布幌子,幌子泛黄,被烟火熏了许多年,满是油渍。
做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正在白案上揉着面团。
沈牧也不管那案子上脏于不脏,坐到长凳上要了一碗牛肉面。
那厨子应了一声。三下五除二,不一时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
面是好面,牛肉面碗里赤红色的料汁上调着浅黄色的鲜面条,边上点缀着几大块淡褐色牛肉,面条劲道,牛肉香嫩,汤汁浓郁。
沈牧吃的津津有味,似乎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这面条了。
人在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天底下最好的美食,莫过于最寻常的饭菜了。
吃饭是个享受的过程,沈牧完全不用去思考其他问题。
“哧溜”一声,一口面,一口汤……幸福极了!
“沈兄,你可真难找……”
沈牧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屁股坐到对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沈牧眉头一皱,道:“孙兄,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孙一可也,只见孙一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昨天醉倒不省人事,一觉醒来,肚子好饿。正想吃些东西,又发现自己没有银两……听小二说沈兄已经出门,我便来碰碰运气……”
沈牧不待他说完,冲着做面的大叔道:“老板,再来一碗牛肉面……”
孙一可接口喊道:“肉要多一份……”说话间,冲着沈牧“嘿嘿”直笑。
沈牧道:“孙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一可道:“沈兄,俗话说吃人嘴软,我这是又吃又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牧道:“其实我一直想问,孙兄为何如此嗜酒?”
孙一可道:“有人爱好舞刀弄枪,有人喜好吟诗作对,有人善于棋琴书画……而我,独爱一醉方休,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