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没有感觉到痛,但他分明听到肌肉撕裂的声音,‘嘶’的一声,胸口一阵发闷。石剑刺破胸口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体内的鲜血在逐渐的流逝,心脏在跳动,越来越快的跳动,每一次跳动,血就会喷溅一次,身体里的力气也随着那流逝的鲜血逐渐消失。
似乎有很多人在耳边嘲笑宁寒的无知,嘲笑一个人居然死在了这个荒废的木楼之内,离奇荒诞……
宁寒伸手想要握住石剑,落手处依旧空空如也。那石人就在眼前,那石剑就在胸口。可是任凭宁寒如何去抓握,始终没能碰到任何东西。
宁寒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为甚么我抓不到他?
‘噗通’一声,宁寒终于坚持不住,扑倒在地。四轮小车因为他扑倒的惯性,滑开丈余,翻到在地。
眼前闪现出一幕幕过往。
河边的青石上,宁寒跪在一个青衣人身后,青衣人负手而立,望着流水潺潺,任由宁寒跪着。宁寒的膝盖渗出血迹,染红了脚下的青石。又被溅起的水花冲淡,淡红色的血,顺着青石的花纹,汩汩而下。
青衣人静静站了许久,才悠悠问道:“你真的想要入道?”
宁寒信念坚定,若是不为入道,又何必跪这么久的时间。
青衣人指了指河对岸的悬崖峭壁:“你能徒手爬上悬崖,我便收你为徒……”
说完,青衣人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悬崖百丈,因风雨经年的冲刷,石壁已如镜面,毫无立足之处,宁寒他赤手空拳,如何能够攀的上去……
一座大殿之前,宁寒也是这般匐再地上,倒爬在大殿之外,殿内两侧,站满了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他们都恭恭敬敬的站着,没人敢打破这种宁静。
磅礴的大雨,肆意的泼下。浇湿了宁寒的头发、衣服。
一个人,缓缓的从大殿的宝座之上站起,在众人的道贺声中,转身离去,看也没有看殿外的宁寒一眼。
一名老者从他身边走过,长叹一声道:“走吧,以后靠你自己了……”
也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只要喝过了孟婆汤,这些过往的曾经,似乎就不会在记住了。
有人说过,过了奈何桥,前世今生就已经遁入滚滚红尘之中,再也于你无缘了。
阴风阵阵,恍惚间有阴灵前来带路,锁着宁寒登上奈何桥的不归之路。
那石人忽抽出石剑,冲着爬在地上的宁寒,喃喃不已。继而提起了石剑,高高的扬起,对准了宁寒的耷拉下来的脑袋,狠狠的砍去。
也许这一剑下去,自己也会身首异处。
忽然间,宁寒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大笑。
笑声过后,那石人倏然消失,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楼内依旧是一堆乱石,一块肉干,一具破落的香炉。
‘咦,许久不见,你小子倒有些长劲!’
木楼的房梁上,坐着一人,那人双腿盘在房梁之上,手里抱着一只灰色的猫。
猫很乖巧,被那人抚摸的懒洋洋的眯着眼,昏昏欲睡。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否则晚辈定难逃出这一幻阵了!”宁寒看了一眼房梁上那人,说话只是气喘吁吁,两鬓的汗水滴滴落下。
那人跃下房梁,就好像他手里的猫,轻盈的缓缓落下,没有一点声音。他将猫放在地上,那猫闻到了肉干的味道,耸着鼻尖,凑近。叼起肉干,跃到一旁。
那人看了一眼宁寒,宁寒也看了一眼那人。
那人身着道袍,那是一件脏兮兮的道袍,好像许久没有清洗一般,但却没有恶臭,盘着一团球状的道髻插了一根枯木。灰色的发丝,夹杂几缕银白。
而宁寒身着华服长袍,白带束发,腰间系着一块玉珏,那玉泛着青白,虽然不是特别通透,但恰到好处的点缀出宁寒这个年纪才拥有的威武飒爽。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相视一笑。
那人道:“我这阵法可还行?”
宁寒道:“前辈阵法奇妙,不减当年之勇。晚辈险些着了道,回不来了!”
那人摆摆手道:“这又不是杀阵,死不得人。”
宁寒抹去额角的汗水,他的后背已经汗透,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宁寒抖了抖身体,希望能够尽量多的进点风,将后背的汗水风干。可惜他无法站起身子,只是坐卧再地上,屁股下已经浸湿了一圈。
那人笑了笑,道:“这些石碓依着九宫阵的法子对方。你一进门,就步入了阵法之中,而且踏进去的是九宫阵法中的第六阵,追魂夺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