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流不由失笑。
“臭小子!你让老子威风一下不行么?我自下山以来,等闲对敌,不轻用秘剑,一来呢是用不上,一一来也怕用得多了,教人窥破虚实,居然被你小子一语道破。你小子,你是瞎蒙蒙上,还是真瞧出什么端倪?“
安生无法详述乾元功的妙用,想了一想,道:“你方才剌我背后的那一剑,非是实剑,而是隔空凝成的剑气,我虽察觉杀意,刀却挥了空;紧接着拦腰扫来的那招,才是实剑所为。出剑快时,的确能纷至沓来,如数人同使,然而虚招离手,无法任意化实,我猜想陆大人所用非是剑法,而是某种隔空凝聚的发劲之术。再说…”
一指飞凤剑别致的凤尾鞘尖:“陆大人剑未出鞘,伤口却如此锐薄,伤我的必不是实剑。”
“啧!被你一说,倒像是老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陆东流伎俩被揭,却无丝毫不悦,反露出佩服的表情,笑骂:“这当然是剑法,还是央土无双、独步天下的快剑!你以为拎了把剑一迳胡戥乱刺,便能与人比快么?老子的剑气能离剑三尺之后成形,虚招都能变实招。你以为对的是一把剑,其实是三把五把甚至更多,谁人快得过我?”
拳掌中有劈空掌、“隔山打牛”一类的武技,讲的是隔空发劲,以内力伤敌。
陆东流这路剑法原理相似,却把凝成的剑劲,混入仰刺、挑剑等招数,用以诱敌,若对手的眼力更高,又或临敌过招的经验丰富,不轻受撩拨,出手无的,自然是虚;然陆东流的“虚招”却未必全虚,空刺的一剑可凝出伤人的剑劲,实剑却可能是虚晃一招,真假相参,益发刁钻难防。
安生没想到他的外号便是一套高深的剑学,这位金吾郎剑术之高,确是平生罕见,离剑三尺而凝出剑气,更是了不起的修为,配合独门的“瞬差”之术,“央土第一快剑”的美誉当之无愧。当夜在栖凤馆匆匆交手,想是陆东流有意相戏,并未拿出真本领来,今日方知不虚,心中仅有的一丝不豫登时散去,抱拳行礼道:“是我失言。还请陆大人让一让路,在下铭感五内。”
陆东流摇头。
“你想替姑苏城出战,我便不让。你是老子看中的人才,你爱教人打残了、一辈子当个窝囊废,原也随你,但今儿是我的场子,这事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要不你向娘娘请示,娘娘说让,老子便让。“
皇后本不知他二人为何突然打架,经他一说登时了然,急道:“安侍卫,适才君大侠打退姑苏将军的三名手下,迄今思之,犹有余悸。你满身是伤,岂可轻捋虎须?本宫命你在此护驾,不得擅离。”
“阿姊!”
陆令萱闻言露出嫌恶的表情。
“丫头噤声!莫要不分轻重。”
陆东流瞪她一眼,随手收了佩剑,依旧守着楼梯口动也不动,沉声道:“‘倚天剑主’与‘横扫八荒’齐名,刀剑俱是当世神兵,姑苏城养着阳顶天这头猛虎,为的就是应付今日这般局面,轮得到你小子强出头?”
心中却想:“皇后允了赌斗,已上姑苏的贼船,与他绑作一处。今曰三战,镇东将军府一场都不能输,否则皇后……不!是兄长、乃至我陆氏一门俱要担干系。这小子非是君莫笑的对手,不能让他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