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映雪阁的路上,姚楚汐选择了陪着母亲一起走回去。
“年太医不是应该下午来吗?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落雪扶着她道“年太医说将养了这么长时间,再好生检查一番您就应该可以彻底停药了。”
姚楚汐哦了一声,回过头看自家母亲。
方氏眉头紧锁,不住的往后看。
“您看什么呢?”
“我看这宫里水实在太深!”方氏叹了口气“像方才那位,言语间满是勾心斗角和算计,怕你吃亏啊!”
姚楚汐淡淡一笑“这算什么?母亲您没进宫之前她们也是如此,那么些明枪暗箭我都躲过来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可不是那么说。”方氏看了看自己女儿,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别担心,却还是放心不下,只又叹了口气。
年太医明显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把过脉后他说身子已经恢复了过来,这其中除了喝药保养以外还有一个缘由,就是心情愉悦。
可不是愉悦吗?方氏都进宫了,姚楚汐那可是比谁都愉悦。
“回头臣与皇上说一声,您也好停了药,只是月份一天天大了,可得小心注意着,别抻着碰着,走路也定要一百个小心,别太过烦心劳累。”
“多谢年太医费心了。”姚楚汐抬手,落雨递上一杯热茶来“您喝些茶水再走吧。”
年太医抚了抚下巴上的白胡子,乐道“谢美人赏赐。”
这年太医听说刚正不阿,只一心跟着感觉走,不看交情如何也不分位分谁高谁低。若是谁做坏事做的多了,那他只有尽医家的本分,尽力救治,可若是谁一心向善,那他便会多给两个笑脸,时不时的还会收下两个荷包,喝上两盏热茶。
这也是姚楚汐敢放心用他的原因。
听说陈家废后在时,虽掌管着后宫中所有的大事小事,可早已经是哀怨连连,没有什么人是真心实意的服气她的,年太医也是如此,平时只把完脉开完药,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不过问,废后她还不以为然,以为年太医只是性子清高,以为银钱能砸的动他,便死命的塞给他荷包金豆子,还有一次命人送去了几只百年老山参到他府上,可最后都被退了回来,
她到死都不知道的事,年太医真正清高的原因是因为她。
年太医走时落雨又捧着汤药进了门。
“又喝这个苦东西。”方氏心疼道“打小就喝着这个长大的,没成想大了也是不中,还得喝。”
“母亲!”姚楚汐撒娇道“女儿以后定会照顾好自己,绝不让母亲担心!”
“说的好听。”方氏捏了捏她的鼻尖,关心道“快趁热喝吧。”
落雨端来的方盘上还放了一小碟蜜糖,自家主子喝过药刚好吃一点,消消嘴里的苦味。
自家主子的事大多由韩尚宫负责,尤其现在方氏又进了宫,那自然是把她护的严严实实的,映雪阁外头的事就不劳她们费心了。
丁周处理了两个瞎传话的宫人。
一早起来后苑的风向就奇了怪了,全说是姚家欺负老臣,欺负卢家,姚美人的父亲更是因为庆妃做了坏事,逼着庆妃母亲卢夫人在太和殿中跪了一宿。
眼瞧着事实被传的越来越离谱,丁周开始担心起来。
正巧一出门,外头就有两个太监在说着这事,看见丁周把他俩吓了一跳。
这种事怎么能丁周亲自来呢?说他倒是没什么,可那些人一定会把这事又硬扣在自家主子身上。
于是他找来了纪凌海。
“什么人吵吵嚷嚷?”纪凌海拿出了后苑总管太监的架势“光天化日之下议论别家主子?我看你们是活拧歪了!”
那两个太监赶忙跪地。
“你们打哪听来的这些浑话?要是不说出个名儿来,都给我滚去掖庭局,后苑不留你们!”
就这样,纪凌海记下了一名单的名字,小到各个院子打杂刷碗的,大到个别几处院子的大宫女,全让他抓了来。
谁能反抗呢?整个后苑的宫人说是归自家主子掌管,但其中谁若是真犯了大错,那在禀明了缘由之后纪凌海就可以随意处置他们。
像秋韵阁夏才人那儿的秋穗,揽月阁曹美人那儿的小玲,玟萃阁修才人那儿的丹晴,还有倾羽阁秦才人手下的筱翠。
旁人就算了,令丁周纳闷的是,秦才人手下的人怎的也掺和进来了?她不是一向自认清高,不与旁人为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