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姚楚汐是在回后苑的路上分开的,皇上回了太和殿,姚楚汐坐着骄辗到了映雪阁。
许是有些劳累,这一觉睡的让韩尚宫有些担心,把落雨唤来询问了好几句。
落雨也都如实的答了,包括这其中都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用过那只杯子,回来时都经过了哪。
韩尚宫听完一语不发,正是凝重之时主子却醒了。
醒了之后就吵吵饿,韩尚宫赶快让蒋六去传了晚膳。
晚膳满满一桌子,有煎的酥脆的馒头片,中间夹着咸香的鱼泥。还有一整盅的燕窝羹,虽是腥了些,但这东西听说好处多,年太医就让她多吃,皇上也这样说的,那皇上发话她还能不听?
菜品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红烧狮子头,还有一道撒满了香菜末的冬瓜鱼丸汤。
主食还有一小碗玉米羹,里面兑了白糖,不似往常的玉米羹一般黏腻,这玉米羹清清爽爽,带有一丝甜味,又不像是特意加了许多糖一样甜的直刺激人。
晚膳用到一半姚楚汐看着那燕窝突然犯了恶心,毫无征兆的就吐了出来。
这时候姚楚汐就想着,还好皇上没在,不然正用着晚膳旁边人一下吐了,指不定怎么觉得恶心呢。
韩尚宫走近替主子擦了擦汗,把那燕窝羹拿远了些“下次告诉司膳房,这燕窝羹不必上了。”
“可是...”落雨在旁边劝道“年太医说这东西是好东西,多吃也没什么负担,吃一口就补一口啊!”
韩尚宫转头看她“这东西味道那么重,小主闻一下就犯恶心,吐成这样怎么吃?”
这话是实话,吐成这样这一桌的晚膳都吃不下了,尽管没吐出来过什么,但也妥实难受了一阵。
落雨还是觉得浪费了那一盅燕窝羹,但现在主子实在吃不下,还能掰开她的嘴硬灌下去?
下次年太医来可得好生问问,有什么办法能去一去燕窝羹的腥味。
倒不是说燕窝羹的腥味怎么样,只是清蒸出的燕窝最是有好处,或者放进粥里汤里入味。
但无论怎么样,腥味都不能彻底掩盖,反而失了原本的好处。
吐了好一阵,姚楚汐用了两杯温水,又被韩尚宫劝着用了两块点心,这也算是用过晚膳了。
晚上睡觉时半夜醒过一阵子,又喝了一杯水,落雪下地伺候她用了两块点心,茶房的人不敢贪懒,知道自家主子夜里容易犯饿,就白天夜里轮班倒,保证茶房时时刻刻有人。
这用了些东西后,姚楚汐倒睡不着了。
她想起了佟修仪,还有刘昭容。
刘昭容好像更妩媚一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四喜如意纹云锦衫,头发挽成云近香鬓,一只金丝八宝簪高高的插在头顶。
不容置疑的是她很美,眉眼中透着魅惑,从穿着打扮上看就像是小时看话本上老人形容的‘狐狸精’。
这种人姚楚汐觉得很特别,按理说应该在后宫中活不久才对,或者说应该是后宫中所有女子的公敌,可奇怪的是,她完好无损的将自己保护了起来,又没完全失了皇上对她的宠爱,甚至更像是知心的友人一样,完完全全得了皇上的信任。
再反看佟修仪。她今天穿的是淡青色的苏绣月华锦衫,头上挽了很温柔的流苏鬓,一只叫不出名字的珍珠串成的流苏簪子插在发鬓上,看起来格外清爽,与刘昭容比起来有很大的不同。
若比喻刘昭容是亭外正绽放着的牡丹,那佟修仪就好比是花丛中那一朵不起眼却看一眼就会被记住的秋海棠。
这两人是如何得了圣心的呢?
姚楚汐不觉得自己是嫉妒,也没有觉得心中不好受,只是单纯的好奇。
在宫人嘴里,或者妃嫔口中,她几乎没听过这二人的名号,不同于何婕妤姜昭仪几个,她们闹的欢,在后宫中争来争去,可这么些年了也是什么也没争到。
姚楚汐常常能听见有人说何婕妤又怎么怎么样了,林婕妤又带着芸媱公主去了太和殿,或者姜昭仪又做了什么让皇上注意她的事儿,可就是这二人,姚楚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