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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烛火中,华丽而沉静的诺大金銮殿书房里,只有一人坐在御案旁,
西汉小皇帝韩朝奕手指轻轻的按揉着太阳穴,
一张清秀如画般的俊脸带着些许无力和苍白,浑身笼罩着萧索与枯寂。
这里已经沦为了地藏宫的管辖范围内近月余,
整个西汉的皇宫,都在那个智多近妖的楚司倾和那个一直没有说过名字的面具男手中掌握,
他们趁着父皇驾崩他即位之空档,将他关押在了这里。
西汉的暗卫御前侍卫太监宫女尽数被屠杀殆尽,
整个皇宫,只剩下了所有皇族血亲未被杀掉,但可谓是严加看管,丝毫没有一点逃出的机会。
几次被剩下的暗卫带着逃离,都被抓了回来,那个楚司倾,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屡败屡战还是屡败,但他必须要逃出去,
不为了这个有着内忧外患的国家,也要为了他弟弟韩朝歌。
各国皆知西汉皇帝有个十分宠爱的小儿子,那孩子却是个痴儿,
刚刚即位的韩朝奕则是这位韩朝歌的亲哥哥,
韩朝歌虽然痴傻,但他在十二岁之前都是十分聪明且睿智的孩子,
十二岁时兄弟俩的母妃德妃娘娘在宫中暴毙,悲痛过度的韩朝歌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脑子里的认知便一直停留在这十二岁了。
韩朝奕现在最不放心的便是他弟弟,他一无所知,
不知道朝歌被关在了哪里,不知道他吃了没有睡了没有,有没有地藏宫的人欺负他。
这楚司倾除了刚占领西汉皇宫时来过,其余时间一直都未曾出现,
朝歌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便是下了黄泉也无颜面对母妃父皇。
越想就越发烦躁,又无可奈何,只能站起身在殿里转来转去。
忽然一阵凉风吹拂进来,碰撞的木窗哗哗作响。
韩朝奕抬眸望去,
那边立马有暗卫来查看窗内是否有人闯入,确认了是风,才关上门窗离开。
他重新失落的垂下眼眸,一双穿着金丝黑靴的脚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谁?!”他迅速抬起头,猛的往后退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喝道。
面前空无一人,大殿的门被打开,这样一点小动静,也无法逃过地藏宫暗卫的耳朵。
“夜已深了,还请皇帝休息。”几名黑衣人查看了一番,才淡淡的警告了一句,退了出去。
韩朝奕不相信那是幻觉,他几乎感觉到了面前人滚烫的呼气。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在出现,他只得放弃,
转身吹灭了蜡烛,如那个暗卫所说,他现在也只有休息这一件事做。
一片漆黑中,韩朝奕坐在龙榻上,隔着窗棂想看看外面的月色,却始终看不清。
叹息了一声,韩朝奕脱鞋上榻,刚闭上眼睛,身边一个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开了口,
“睡得真晚。”声音的主人似乎在这躺了很久了。
韩朝奕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震,弹坐起来,刚想开口,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距离太近,韩朝奕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桔梗清香。
“是我。”一个低醇又如美酒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朝歌?”韩朝奕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目光里满是震惊,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嗯。”那个黑影松开了韩朝奕,躺回了榻上,
只要是躺着,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人能看得见他。
韩朝奕瞬间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也顺势躺了下来,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朝歌..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便被韩朝歌打断了。
“我不曾痴傻,是隐忍。”
“母妃被杀那日我也在,伪装成痴儿,是为了给母妃报仇。”
“你知道母妃是怎么死的?”韩朝奕瞪大了眼睛,轻声问道。
“是父皇。”到了今天,韩朝歌已经可以平静的说出来这三个字了。
“父皇?!怎么可能?!”韩朝奕无法相信他耳边听到的声音。
“不知你是否发现,父皇有些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那天我在后庭玩,身边一个宫人都没有,我是偷偷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