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叹了口气,这些人,注定是不可能全部回去了。
“清水家的武士!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御敌!”乌清水拿起他的巨大铁锤,他的声音让人震耳欲聋,“回到寨子里的人,就不要再出来了!从现在起,再踏进寨子里的,都视为临阵脱逃!不用过问我,直接一刀砍下他的头就行!你们进去寨子里,就立刻关闭寨门!”
“我再说一遍!立刻关闭寨门!”
乌清水心里清楚,若是打开寨门,放任那些清水家的武士进去,只会招致更多的敌人罢了,他要率领剩下这些清水家的武士,挡住百兽骑,为他们关上寨门赢得时间。
“呀!”乌清水嘶吼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他要面对的,是一头熊猪,即使是粗壮的云铁杉,也能一下子撞断的熊猪,但他却没有丝毫胆怯,他把他的巨锤放在一旁,举起双手放在胸前,看样子,是打算强行挡下熊猪的这次冲撞,即使自己被撞成肉泥,也要最大限度的减少身后那些武士的伤亡。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原本已经进入寨子里的清水家武士,在听到乌清水的话之后,不约而同的退了出来,没有一个人留在寨子里,就算是那几个被命令去关闭寨门的武士,他们举起武器,大张嘴巴,用生平最大的力气怒吼,然后朝着那些鬼神般的敌人冲了过去。
即使他们明知道,他们这样做,就是送死。
乌清水看准了时机,在那头熊猪即将与自己接触的瞬间,双手分别抓住熊猪的两颗獠牙,熊猪那野蛮、霸道的冲撞居然因为乌清水而减缓了,乌清水被熊猪推着倒退,那些湿.软的泥土被生生垦出两道浅浅的沟壑,乌清水双腿倾斜,又挺得笔直,他身后的武士因为他,都及时躲开了熊猪的致命冲撞。
乌清水竟然生生逼停了熊猪的冲击!虽然他自己也受伤不
轻,但仅仅是他这个举动,也足够让他被云州的祭司们传唱了。
他的双臂有些脱臼,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他的双腿——双腿的腿骨都已经稍稍开裂,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冲击,他的双腿想必会当场折断。
“神力!”这个声音来自乌清水面前的熊猪,却不是熊猪发出来的,而是它背上的武士,只见那名干瘦的武士站在熊猪背上大笑,他的右手上抓着一根锋利的长矛,从那暗红色的茅尖上,就可以知道,这根矛,已经取过很多人的性命了。
而这名武士,正是百兽骑的首领,江。
但在乌清水眼里,这一人一猪,就好像一只猴子站在一头熊的背上表演杂技,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突然咳出一口血,他咬着牙,用舌头舔尽牙齿上的血迹,然后缓缓走到一边,看样子,是要去拿他那柄暴力至极的武器。
熊猪背上的武士也没有阻拦他,仍然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似乎是打算与他来一场,云州武士间的战斗,即使两人的身材相差甚远。
一人瘦的像猴子,而另一人壮的像头牛。
等乌清水拿起了武器,江才又笑了起来,他赤裸着双脚,从熊猪的背上跳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它的背,让它远离自己,或者说,让它到一边,跟其他的武士“玩”,最后才看向乌清水,大力的竖起拇指,笑道,“勇敢!”
“敢接黑的冲击的,你是第一个!”黑,是那头熊猪的名字,每名百兽骑的武士,都会为他们的坐骑取一个专属的名字,也许不好听,却也方便他们呼唤它们,“能接下的它一击的,你,也是第一个!”
毕竟那些闪躲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黑一次冲撞的,最后全身的骨头都断掉了。
乌清水一把把那柄巨锤砸进土里,砸的泥土飞溅,然后冷笑一声,道,“说那么多屁话,你能打赢老子再说!”
话毕,乌清水忽然大踏步向前,而他的巨锤,仍然深陷在泥土中,好像他根本就不打算用那柄武器一样。
江一愣,疑惑地问,“你,不用武器?”
乌清水冷哼一声,嘲讽地说,“对付你,还用不上它。”
“忠告,”江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乌清水朝自己逼近,“最好拿起你的武器。”
“我要是不呢?”须臾间,乌清水一拳已至,他那只粗壮的手臂,比江两条手臂加起来都粗,这样一拳砸到江的脸上,以他的身板,说不定直接就死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无可闪避的一击了,但江不紧不慢,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只是他侧身的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
乌清水一击未中,立刻后跳,拉开了与江的距离,同时对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也开始忌惮起来,只因为他刚刚闪掉自己那一拳的动作,太过诡异。
江赤裸着双脚,在原地轻轻跳跃,以脚尖点地,长矛被他随意的拿在手中,他一边跳,甚至还在哼唱着一首难以辨认音调的歌,他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武士,反而就像是......跳起祭祀之舞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