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风雷睁开了眼睛,看着翁黑林把那个细作带上高台,他缓缓开口,问,“另外几个呢?”
“放心,跑不了。”翁黑林笑了笑,然后低下身子,把那个男人的眼睛掰开了,强迫他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你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
叔风雷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那个细作,细作转动眼珠,对上了叔风雷的眼神,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风声,还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我死定了,他想。
他追随林风雷,还敢来当细作,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可如今,当死亡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时候,他忽然害怕了,若不是那木头虫的毒,他现在一定全身颤抖不已。
叔风雷的手上多了一把环首大刀,这样暴力的武器极少有人使用,在风雷寨,它是用来宰杀祭祀的水牛的。叔风雷忽然又闭上了眼睛,他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台下也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个细作心底的恐惧正被一点点放大,他使劲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叔风雷,他头
上的汗像流水一样淌下。
杀了我!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他想要放声大吼,可却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来了。”翁黑林忽然说。
叔风雷抬起头,在他的正对面,广场的入口处,几个四个武士一人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他们穿过人群,把那些尚未闭眼的人头放在那个细作的面前,让他与他们对视。
人头上还有还有未干的血迹,他们的脸痛苦的拧作一团,口水、眼泪混合着血迹糊住了他们整张脸,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死前一定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痛苦到连面容都扭曲。
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的最后一丝防线终于崩溃了,眼泪无声地顺着他的眼眶流下,他的裤裆传出一阵腥臭,一股黄色的液体从那里流了出来,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似乎是挣扎着想要逃走,可他无论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
叔风雷再次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了看,那个死狗一样的男人已经昏死了过去,只是小腿还不时抽动,叔风雷忽然举起了刀,刀声呼啸。
电光火石间,那个男人的头已经被斩了下来,叔风雷力气极大,这一刀他用了全力,男人的头被从颈部斩断,中间没有一丝相连的血肉,木头虫的毒性还在,但男人的尸体还是在抽搐,翁黑林只好蹲下来,按住那具尸体。温热的血在身首分离的瞬间喷涌了出来,台下有赤裸上身的魁梧武士举着木盆,站在男人的尸体面前接着他刚流出来的、新鲜的血液。
等鲜血不再流出,那名武士终于端着盆离开了,他走到广场的另一边,他的身边簇拥着数十个与他一样魁梧人男人,他们走到一根散发出腥臭气味的暗红色石柱前,把细作的血一丝不留的泼了上去,然后对着那根雕着怪异人脸的石柱长久的跪拜。
良久,他们终于重新站了起来,重新回到了高台前。
叔风雷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上了血迹,可他全然不在意,他忽然把那把环首大刀高举向天空,纵声大吼,他的表情狰狞似鬼。
人群用更大、更浑厚的呼喊声回应他,他们的眼中映着火焰,他们心中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烧,他们振臂高呼,像是一群即将去狩猎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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