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头发胡须里的泪水居然冲破重重阻挡,啪嗒啪嗒落在桌子上,晕开形成一窝水滩。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伤到深处。这无声的哭听起来,更令人觉得难受。
这娃子年纪轻轻就遭受这种主角才有的悲惨经历定理,也是不容易。
华灼有些尴尬地手指扣着脸颊,转头看向旁边喝得脸颊红彤彤的李辞新,眼神无声传递:我是不是在他心窝子上扎了一刀?
李辞新眨了眨眼回应:不止哦,还是狠狠的一刀。
华灼轻咳一声,干巴巴宽慰道:“无需过多自责,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没有你,你们家也逃不了被灭门的惨案。”
她刚刚看了郑陆的命理,确实比较孤惨,但后面振作起来,也能走上成功。
然这句话的效果,令钱陆更是伤心难耐,眼泪流得更欢了。
华灼:“……”
她不说话,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伯翔有些看不下去了,觉得前辈这是在钱陆的伤口上撒了好几把盐。
他出声安慰道:“逝者已逝,难过是必须的。但你以后的人生还长,不应当让自己陷入自责的世界走不出来。”
世界上的幸福大多都类似,可悲剧却是千形百态。
当背负仇恨时,就只能给自己两条路选:要么自杀,要么就要忍辱负重前行。
如果放任自己走进第三条路,一边自责一边浑浑噩噩,那是懦夫行为。
伯翔的性子比较温吞腼腆,可心性通透,是个难得活得通透的人。
家中惨遭巨变到现在,钱陆才得以放松了心情,被毛发掩盖住脸的他扬唇一笑:“多谢各位仙人指点迷津,令钱陆获益匪浅。”
他站起来后退几步,还记着华灼刚刚说不喜有人跪她,钱陆朝着弯腰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如各位仙人不嫌弃,可否助钱陆一臂之力将邪物驱除。不止是为我郑家报仇雪恨,也避免它们再危害其他无辜圣命。”
“自然,这是我们分内之事。”代宁用法力将人托起。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也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华灼好奇的只是钱陆体内到底寄存着什么东西让她有如此熟悉的感应,帮人是顺道,不过现在有外人在,不方便问。
且才吸收她割舍出来的部分神,起码要吸收个两天左右才会苏醒,倒也不着急。
华灼现在要找的是窜逃不见的邪灵,这玩意儿让她追了两个世界,不抓到誓不罢休。
等抓到了…哼,满清十八大严刑都要一个个试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