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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光风霁月拟艳质

她的目光转向陆庭芝和顾少昂,轻笑了一声,身形一闪。

不等陆庭芝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顶与下颌微微一痛。曦风皓月阁的阁主已站在身前,手里扬着他和顾少昂方才所带的假发和假鬓,嘴角上扬,“他们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老头子该有的神情。”

此刻,她的脸与他相隔不到半尺,还笑盈盈的盯着他。

陆庭芝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慌忙低下了头,想掩饰住自己的窘态,忽然间又嗅到了一股馥郁的香气。

香气自雪嫩的肩颈肆意蔓延,恍若陈年的佳酿,只是嗅上一口,便足以令人浑身发热,心迷神醉。

怪不得要让他们等这么长的时间,原来她方才是在沐浴与梳妆。

心里刚涌出这样的想法,陆庭芝立时羞愧难当,双颊更是红得如火烧一般,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不知为何会突然生出如此有违礼数的念头?

瞧着陆庭芝无比羞赧的神情,她戏谑的一笑,伸手托起了陆庭芝的下巴,“怎么了,不是对我颇有微词么?见到我反而说不出话了?”

“在,在下无意冒犯…”陆庭芝被迫扬起了脑袋,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在心中叫苦连天,看来那个叫寒水的小丫头余怒未消,还不忘向这位阁主告他一状啊。难道这阁中的姑娘都是这般刁钻霸道么?

她轻挑蛾眉,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怎么猜出答案的?”

“因为在下日前有幸到过昊虚山的朝露亭,所以才猜测阁主作诗之时,脑中所想应该就是此处…”

她笑着将手指松开,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挺机灵的啊,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傻乎乎的?”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凌天衡,“看来你离开昊虚山太久,心里早已记不得什么是朝露。”

凌天衡没有看她的眼睛,沉声开口,“我是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两个时辰之后,你单独到我房里来。”她敛起嘴角的笑意,“此事牵连太深,我不能擅自作主,必须先向少主禀报。小凌,希望你可以理解。”

看见凌天衡点了一下头,她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

曦风皓月阁的阁主一踏出房门,陆庭芝如释重负地回过头,却发现顾少昂正盯着他笑,不明所以地问,“大哥,你在笑什么?”

顾少昂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浅浅的嗅了嗅,微笑着饮了一小口,“譬如一口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一匹英姿勃勃却不可驯服的良驹,更像一壶酒香浓郁而刺人心脾的烈酒,这样的女子的确能够拨动每个男人心头的弦瘾,足以让他们醉到脸红心跳。”

陆庭芝面上布满的血色霎时涌到了耳根,“大哥…你误会了,我岂有此心!”

顾少昂一笑,凑在陆庭芝的耳边,接着说道,“坊间传言,年岁在三十之下,声名显赫一时的杰出青年俊才,当中有不少人都曾收到过风月帖,来此通宵达旦的陪她饮酒作乐。看来,她或许也想邀你做入幕之宾呢…”

陆庭芝蹙了蹙眉,轻声喃喃,“果然是个轻佻的女子…”

暮色将起的时候,凌天衡估了估时辰,下到了阁楼的第七层。

一进门,凌天衡就不由皱起了眉头,每次进她的房间,总是会被满屋浓郁的香味熏得受不了。

绕过一副画着烟岚晴雨图的巨大屏风,向前走了十数步,又揭开随香风轻摆的重重帘幕,只见中央的楠木桌案上铺了一张宣纸,那只握惯锋刃的右手正捻着一支紫毫笔在纸上挥洒如烟。

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她抬起了头,将手里的紫毫搁在笔架上,神色悠然的一笑,“看看。”

凌天衡走至她的身畔,附下眼睛,仔细端详纸上书写的一首诗,

孤斩华柱名利轻,天溪高卧碧山尽。独守零落弃红尘,霜雪不改少年心。

“凌大侠可还满意?”她笑着问。

凌天衡沉默了一下,淡淡回答,“辟罗山没有雪。”

“当然没有雪,雪婆子都已被你揣到怀里了,不然怎会对我也如此冷冰冰的?”

“…胡说。”

“不许还口。”她站起身,一只手指极快而用力的点了点凌天衡的面颊,似嗔似笑,“多年未见,那日一见面半句话都不说,就先用天溪招呼我,还一剑把我价值千金的檎毫笔给劈烂,你赔我么?”

“阿卿…”凌天衡似是畏怯的飞快将脸向后一缩,“先讲正事。”

她粲然一笑,“少主已同意你们暂时留在阁里,如此一来,不管会有什么后果,都不必再担心。”

“好。”以他和她的交情,是永远不需要相互言谢的。

“少主此次愿意冒险收留你们,不止因为少主本就对宋前辈心存敬仰,也因为知道宋前辈是我的大恩人。一直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们救走宋前辈的那日,我与少主就在街尾的一辆马车之中,目睹了从头至尾的一切经过。”她顿了一顿,忽然垂下了眼睫,“我很惭愧…宋前辈遭受如此大的劫难,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也没有亲自出手救他。小凌,你心里是不是在埋怨我?”

“不,我明白。”他怎么能不明白?若非如今身肩重任,一旦行差踏错,将会连累无数的人,以她的脾性,恐怕比大师兄还早一步,豁出一切般冲了出来。凌天衡摇摇头,“你已帮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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