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陆禾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药的作用,她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月光下,万物都像披上了一件极清极薄的华衣,夜,也是如此的温柔,让人不忍心睡去,勾人想起幽幽的往事。往事是往事,终究是过了,去了,像风般的飘散了。白言站在月光下,白衣就在月光下,柔柔的,飞着。他拿出玉笛,月光下,依稀可见笛上刻着浅浅的“芷”字,一曲断肠祭过往,一曲柔情诉衷肠,一曲微遇寄希望。几曲终了,潸然泪下,“芷儿,我找到她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喃喃道,像是对着身边的虚无,像是对着某个消失了的人。
第二天早上,陆禾醒的很早,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吃完早饭服了药,白言便问她哪里可还有不适,她摇了摇头,见她气色也不错,白言觉定回银浦了。
“那走吧!”
一路山高水远,但山清水秀,风光秀丽。一路辗转颠簸,好在并不喧嚣,倒也乐得清闲。
最后走的是水路,陆禾坐在船边撑脸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云,还有看不到边际的林子,一林子的桃树,此刻含苞待放。青山抱着绿水,一派清静。
“我们还有多远到啊?”陆禾眨着眼,问一旁不语的白言。
“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穿过山洞就到了。”
陆禾抬头望前方,果然那山有一个窄窄的缺口,有多窄呢?看起来只允许一搜小船勉强通行。里面有些隐隐的光亮透出来,看起来别有洞天。却不能将洞中天地一窥无疑,既然看不见,陆禾也干脆就不看了,只盯着那款款浮动的水波。
突然眼前一暗,这是到了洞里吧,有过了一会儿,黑暗褪去,光明来了。陆禾缓缓的抬起头,眼前的景象有如仙境。
层层的阶梯,直往山上通,白玉砌的雕栏,白玉色的阶梯直通到一座洁白无暇的长殿,隐隐有些雾气,在长殿周围氤氲着,像是仙殿。殿前的花草树木,相互的退让着,一直退到长阶的旁边,皆是些清新淡雅之树,陆禾跟着白言,阶阶的向上走着。由于前些日子大病初愈和一路的颠簸,陆禾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冰凉的台阶,好舒服的感觉,这么一坐,感觉再也不想起来了。没想到这么辛苦,竟然有人这么闲,在自家门口修这么长的阶梯,回个家都累的不行,当然,白言看起来,确实像是那么清闲并且无聊的人。正琢磨着,却感觉到不对劲,白言正望着自己,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她打横抱起。“累了吧!我竟忘了你大病初愈,又这几天的颠簸。”白言稳稳的走着,陆禾终于感到了一阵轻松,被白言抱着的感觉,有些温暖,又有些陌生,却有一种沉沉的安全感,让陆禾不由得想起了陆老爷,当年,他也这么温暖的抱起自己,给过自己所有的温柔。
长阶终于是走到了尽头,算起来,大概有几百阶,白言抱着有些重量的她,竟然可以如此轻松,毫不费力,果然是个厉害的人,陆禾想到。“暮秋,去,把几位弟子都叫到书房里吧,就说我有要事。”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应了声便退去了,暮秋?是叫暮秋吧!挺好听的名字。白言领着她走进书房,这里的书卷浩如烟海,墙上挂着的是各位名家真迹狂草行楷,各显其美,画作也多为清新脱俗之作,写意山水画,一挥一毫间皆是隐逸之风。
“以后,你不再叫陆禾了,就改叫白清颜了吧!我,就是你的师父。”
“谢谢师父,清颜拜见师父。”虽有些楞,但礼节还是没有忘记。能拜这样的人为师,想来也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清颜,这个名字,无论是写着还是念着,可都比陆禾好听多了,白言知道,像陆禾这样的名字,恐怕只有陆老爷这种俗人才想的起来。她虽然年纪不大,才刚刚九岁,却有些成熟稳重,而且有着她母亲独有的清淡,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倔强。清颜虽无法尽诉她的全部,但足以概括出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弟子白江辞,”“弟子白初仲,”“弟子白浅夕,”“弟子白楚离,”“弟子白司玉,”“弟子白林川,”“拜见师父!”几个弟子过来了,齐齐的行了叩拜之礼。
最左边是大弟子,白江辞,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有些光芒,看起来给人踏实和老实的感觉,其次是二弟子,白初仲,眉清目秀,长得倒像是个小姑娘,其次是三弟子,白浅夕,一双杏眼,眉目也都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极美的感觉,倾国倾城大抵不过如此,其次是四弟子,白楚离,长得倒是一般,比起大师兄显得白净了些,比起二师兄显得粗糙了些,五弟子白司玉,是个有些英姿飒爽的女子,眉目流露出一种刚烈,六弟子白林川,看起来倒是比初仲更加清秀,一种超尘脱俗之感,当的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清颜不禁多看了几眼,小小年纪却学会了贪恋美貌。
几个弟子,没有说话,都看着清颜,还有师父。
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