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个叫出曾经兄弟的名字,紧攥着手中的军服,心痛难忍。
睹物思人,人却不在,无疑是世间最大的不幸。
他双目通红,拿起一把黑黝黝却依旧锋利的匕首,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二毛,想当年老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用英王的指挥刀和你换这把刀,你特娘都不换。说什么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礼物,现在还不是在老子手里,狗日的!”
他笑骂着锤了那件断袖的军装一拳,似乎看到了那个瘦成竹竿,却满脸坚韧的蒙族小伙被自己一拳捶倒,呲牙咧嘴的傻笑。
“刚子,你说这把散弹枪是你爷爷传给你的,当年东三省沦陷,他就是用这把枪组建了抗联队伍,杀死了两百多要传承老一辈的军魂,做一个响当当的军人,你是好样的!”
林义拿起那把足有七十年高龄,已经算是老古董的长枪,声音哽咽。
“还有这,这是大飞你的空军眼镜,彪子你女儿的照片,李军你妈妈亲手纳的千层底儿——这些,都是你们的宝贝,平时别人摸一下你们都会急眼。”
林义握着手中的遗物,对着那几件伤痕累累的军装大吼,“可现在呢?现在你们在哪?你们倒是站起来啊,你们倒是再火一次啊!”
他虎目猩红,如同癫狂一般放纵嘶吼着:“我命令你们,全都再给我站起来,给我冲出来!”
风雨飘摇,丛林中一片静谧,鸦雀无声。
曾经兄弟今何在?
唯有一件件伤痕累累的军装摆的整齐,唯有一声声风急呜咽声音,似乎男儿进攻的号角不断吹响——
风急雨骤,林义倒在一件件军装面前,失声痛哭,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孤独的咆哮,独自舔着伤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望着眼前这感人肺腑的情景,陈俊豪内心也极为感动,他上前安慰了林义几句,更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
“林先生,节哀顺变——那,那既然这些遗物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安全离开了?你答应过我们的,找到这些遗物,就放我们离开。”
他无比兴奋的望向一旁的陈三元,热泪涌动:“爸,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安全了!”
出乎意外的,陈三元此刻却低下头,满是愧疚和心痛,喃喃低语:“儿子,对不起——”
“爸?”陈俊豪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呢?”
扑——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破空声,呼啸而起。
声音很轻,很闷,像是吹破一口空气,然而却掀起了一道火热的气浪,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如一道银色闪电,轨道穿透陈俊豪的肩膀,直斩林义心脏!
“狙击枪!”